略微一顿,陆瑾快步进入了正堂以内,对着钱夫人抱拳施礼道:“不知夫人呼喊陆瑾有何要事叮咛?”
念及本日将去报名插手棋助教的召选,他耐下性子将发髻梳理得整整齐齐,又戴上一顶玄色纱罗垂脚幞头,身上则套上一件浅蓝白底的圆领襕袍,站在铜镜前一照,一个漂亮又不失萧洒的风骚郎君便呈现在了面前。
与此同时,城内一百多座古刹也会不约而同地撞向晨钟,嗡嗡哄哄的撞钟声汇入轰鸣雷鸣的鼓声中,竟是分外的调和,共同迎来从东方天涯冉冉升起的朝阳。
钱夫人指着长案上的纸笺淡淡言道:“陆郎啊,契书已经立好,看看如果无差,便签上你的大名吧,别的房钱三月一结,还请陆郎先付三月房钱。”
“甚么,进士!!!”两条惊奇的嗓音顿时高呼出声。
待到陆瑾脚步声垂垂远去后,钱多这才望着钱夫人好气又好笑道:“阿娘啊,你为何将屋子租给一个傻子,竟然还想考进士!我呸!真是不知天高地厚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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陆瑾笑微微地言道:“大郎美意一片,某感激万分,不过……此次鄙人并非是前来考取明经,是以只能心领了。”
与钱夫人惊奇对视了一眼,钱多这才哭笑不得地言道:“这位陆郎,你怕是不如何晓得科举端方吧?可知进士有多么难考?当真是在学子中千里挑一也?这你也能行?”说到最后,很有些思疑的味道。
钱多颇觉同感地一笑,俄然想到了甚么似地言道:“对了,金家那边如何说?可有悔婚?”
待到承天门城楼敲响了第一阵鼓声,紧接着,各条南北向大街鼓楼顺次跟紧,自外向外一波波地荡开,直到满盈覆盖整座长安城。
陆瑾笑道:“鄙人之志,乃是考取进士,戋戋明经实在不屑考之。”
钱多好似已经风俗了阿娘替他吹嘘普通,微微抬着下巴一副风轻云淡的学场高人模样,在得知陆瑾乃是进京考取科举的学子后,他的下巴不由翘得更高了,用经验人的口气道:“陆郎倘若情愿不耻下问,鄙人必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,要晓得去岁租房住在我家的那名学子,恰是听了我的话,最后才气考中明经,陆郎听我之言,这明经天然也轻易考上。”
绕过正堂正欲出门,不料刚走至院中,俄然闻声钱夫人在堂内喊道:“哎,陆瑾,你先等等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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钱夫人点头笑道:“不错,并且傍上金家这颗高枝,对我们也是大有裨益,此后待你考取科举的时候,说不定还能襄助一二。”
钱多点点头,轻叹道:“聊胜于无,也算不错了,并且金家二郎尚算年青,安之此后不会飞黄腾达?小妹能有如此夫君实在幸事。”
钱夫人笑吟吟地言道:“傻子不更好么?将院落租给他也能放心一点。”
陆瑾点头道好,上前接过信笺大抵地浏览了一遍,然后签上了本身的名字。
并且比起以往,陆瑾的个子也是增高了很多,颀长的身材配上那件襕袍更显高大超脱,即便是陆三娘重生再见到他,信赖辨认起来也会很有难度。
长安城每天凌晨共要伐鼓九百次,每通鼓三百次分三次敲完。
闻言,钱多望向陆瑾的目光仿佛就像再看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傻子般,他裂开嘴巴暴露一个极其嘲笑之色,哈哈大笑道:“陆郎之志当真可嘉,好!好!那我们就等候陆郎你高中进士的好动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