对于这统统,陆瑾连望一望的兴趣都没有,他目不斜视的绷着脸与承平公主一并走了出来。
彻夜,位于兴道坊以内的承平公主府灯火灿烂,一片喜庆。
伊萝见到陆瑾一眼就认出了本身,本来有些忐忑的心内不由生出了些许小小的冲动,她对着陆瑾又是盈盈一礼,悄悄言道:“启禀驸马,在驸马你由棋博士之身改任为翰林院棋待诏以后,伊萝与你再也没有见过。”
寝殿内灯火煌煌,暖和似春,将初冬夜晚的砭骨酷寒反对在外。
不容多想,伊萝垂着螓首作礼道:“更夜以深,请公主驸马早入婚房,奴婢服侍你们安息。”
乌宫女老眼中明灭着深深的不解之色,然看到上官婉儿果断的目光,那丝不解又很快耗费,衰老的嗓音随之响起:“纹在额头那边?”
见到上官婉儿额头之伤,香菱不能置信的倒抽了一口冷气,泪水刹时恍惚了她的眼眶,她抬手死死的捂住小嘴,这才没有哭出声来。
从地理位置来看,承平公主府隔着朱雀街与太极宫相望,离天子现居的含元宫也是不远,上朝入宫都是非常的便利,可见天皇天后对这独一女儿的宠嬖之心。
乌宫女缓缓点头,望着那光亮玉润的额头倒是有些不舍,捻起长长的刺针在红如火焰般的绛脂中一蘸,刺在了上官婉儿额头之上。
但是她做梦也没推测,昔日漂亮萧洒的棋博士陆瑾,竟然一朝成为了公主驸马,成为了这座府邸的男仆人,不由让她生出了物是人非之感。
当初他在内文学馆担负棋博士的时候,每日的事情任务便是前去掖庭宫为宫人讲课,面前这位伊萝便是他影象最是深切的几个宫娥之一,并且伊萝每日还曾给他带来精美适口的点心,现在回想起来时候过得可真快啊,不知不觉已是两年不足。
“花钿之下,两眉正中。”
伊萝惊奇地看了承平公主一眼,甚为奇特向来离不开宫人服侍的承平公主彻夜仿佛转了性子,不敢游移,她点头言道:“诺,谨遵公主之令。”言罢,对着伺立在中间的宫娥目光表示,好像一群翩翩胡蝶般拜别了。
乌宫女点了点头,顺手剥去了那贴在两眉正中偏上之位的梅花花钿,刚看得一眼,她的瞳孔蓦地一阵狠恶收缩,本来就有些惨白的老脸更是白如霜雪。
这片府邸占地三十来亩,乃是由本来的豪宅改建而成,院落由北向南分组摆列为乌头门、影壁、正殿、仪门、寝殿五重,别的另有前庭后院以及数不清的偏院,规格划一于亲王,在寸土寸金的长安城内可谓豪阔豪侈。
这些宫娥均是由皇宫调派到承平公主府任职,专门服侍承平公主,为首的女官发髻高盘,身姿曼妙,容颜也甚为斑斓,声音更是黄莺出谷般动听动听:“启禀公主驸马,奴名为伊萝,之前本为尚宫局司言,现奉尚宫局之令,专门出宫就任承平公主府内府总管,服侍公主驸马。”
梅花花钿之下有这一条触目惊心的伤口,固然不长,但却很深,深到今后必然会留下丢脸的疤痕。
目睹竟是熟人,陆瑾不由暴露了明天初次浅笑,言道:“本来是伊萝娘子,提及来我们已经有两年没见了吧?”
从万年县县衙来到承平公主府,夜已经不知不觉深了,府外百姓们彻夜达旦的庆贺还在持续,作为彻夜配角之一的陆瑾却已是感到了深深的怠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