初冬十月,天子车驾缓缓开出了洛阳东门,迎着凌冽的北风朝着嵩山而去。
天皇天后今次分开东都,天然是为了在嵩山停止的封禅大典,伴随二圣前去的,除了朝廷重臣、后宫嫔妃以外,太子李显、豫王李旦、承平公主等后代亦是同路。
十一月十八日这一天,高宗高烧高热昏睡了整整半日,起来竟是双目不能什物,几名白发苍苍的老太医心惊胆战的诊治了数个时候,还是涓滴不起感化。
听罢陆瑾一席烦复的话语,武后罕见暴露了一丝沉思之色。
承平公主每日顾问高宗,天然对高宗沉痾中的痛苦模样感同深受,接连数日都是悄悄垂泪不止。
何况另有非常首要的一点,高宗只要一逝,在李显嬴弱不堪,武后蠢蠢欲动的环境下,朝局只怕又会风云激变,大唐又将堕入风云急转之秋了。
承平公主本来有些不舍陆俊彦,想将他带上一道前去嵩山,但是念及路途车马颠簸,食宿不定,在陆瑾的劝说下,也只能无法放弃了,就将陆俊彦留在了公主府中。
便在这时,一名太医走上前来,用不甚流利的汉话拱手禀告道:“天后,臣秦鹤鸣有一法,可治贤人之疾。”
嵩山位于洛阳城东南百里开外,车驾三日便到,君臣全都入住在了嵩山脚下的奉天宫以内。
而天后武媚也是不甘逞强,头梳两博鬓,鬓上罩着金光闪闪的飞凤金冠,涓滴不见老态的娇躯上穿金饰花十二树之袆衣,素纱中单,蔽膝大带,白玉双佩系在腰间,恰如九天玄女下凡尘普通。
而武后则带领着后宫嫔妃,前去嵩山内的一座小山上辟场祭地,报地之功,这便是封禅的“禅”。
陆瑾抬目望去,这才发觉此人高鼻深目,皮肤白净,脸上生满了点点斑点,看似不像汉人。
身在奉天宫的高宗身材也是一日不如一日,竟模糊有龙驭上宾之象。
二者合起来便构成了封禅大殿。
陆瑾见状,心内也是浑然不是滋味。
而这些世家传承千年,根深蒂固,相互之间更是相互通婚,休戚与共,结成了一股不容朝廷忽视的力量,即便王朝更替不休,世家门阀也是如泰山普通巍然不动,涓滴不受影响。
见到向来固执勇敢的武后茫然无措,承平公支堕泪不止,站在一旁的陆瑾再也忍不住了,拱手出言道:“天后,当此之时,应早作筹办为妥。”
高宗龙体欠佳,不想风雪赶路,亦筹办在这奉天宫住上一些光阴,是故,诏太子李显为监国太子,以宰相裴炎、刘景先、郭正一兼东宫平章事,返回洛阳主持国政。
当明天后正视科举打击世家可谓非常可贵,也可看出她出色而又通俗的政治远见,天后如果能为男人,其才只怕也只要秦皇汉武能够与之对比,比拟之下,当今贤人和太子李显实在过分浅显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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武后当即觉悟了陆瑾所言的筹办为何,下诏即令监国太子李显以及政事堂诸相赶来奉天宫,同时,严令右羽林军将军张虔勖率禁军严守奉天宫,加强防备。
想到这里,陆瑾郁郁一叹,目光投向浩大东流的洛水,怔怔然耸峙站在河边发楞直至暮鼓声响起,方才分开。
本来封禅两次典礼均该由天子才气主持的,只是麟德二年高宗封禅泰山,亦是由武后主持的“禅”礼,故而此次还是划一于往昔,大臣们固然嘀嘀咕咕暗道于理分歧,然也是见怪不怪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