贵妃榻上斜斜依着一个身影,华贵的宫服上镶嵌着金线,衣摆垂在地上,质地柔嫩如轻纱,那人正合着视线,状似小憩,听到声响以后缓缓翻开视线,一双眼眸秋水普通温和。
他为了庇护她,竟然说腹中的那是他的孩子……
手一个颤抖,攥着的茶盏脱了手,磕在桌面上,咕噜噜转了一圈,内里的茶水洒出来不说,茶盏也滚到桌边去了。
她曾经欺瞒他,操纵他对她的好坑害她,就算是到了现在还对贰心有芥蒂,他仍对她这么好,供她吃住,包涵她的统统,这让她有些想不明白,也更加惭愧。
固然她不是男人,但她多多极少也晓得,没有人会情愿承担一个没有半点血缘干系的孩子,他对周贵妃承认这个孩子看似简朴,动动嘴便能够,但实在熬过了无数的思虑和纠结。
放在她身上,她都不成能这么豁达。
固然孟奕安没有再提她腹中的孩子,但也从未体贴过,都是林思源偷偷跑去街上找大夫,给她买安胎药,偷摸摸煎好了再翻窗户给她送来。
最让她感遭到惊奇的,是周贵妃那一双眼眸,颀长又美好,褐色的眼瞳和此中的暖和神采像极了孟奕安,平增了几分莫名的亲热熟谙。
叶小清偷偷抬眼瞧去,只见周贵妃眼波流转,只是给了身边宫女一个眼神,那宫女已然会心,赶紧去办了一个红木椅子,搁在贵妃榻下方。
“你不必担忧,我不会让你受难为的。”孟奕安朝她微微一笑,笑容里带了她熟谙的暖和,“固然我不知母妃此番是何企图,但我将你有身孕的事奉告了她。”
叶小清的确不敢信赖她所听到的,满脸都是难以置信,她低头看了一眼小腹,张了张口想说甚么,想说的话太多,都卡在嗓中,不知从何提及。
长廊连绵,红墙绿瓦,宫中风景天然是要比内里都丽堂皇了很多,树木参天,阳光透过树叶的空地班驳了满地。
叶小清眨了眨眼,傻愣愣地看着他。
孟奕安的母妃,她前次进宫时宋辞曾提及过的阿谁周贵妃,指名道姓要见她一面撄。
阮烟然说的甚么不得而知,但是这一趟明显是必须去的,因为她寄人篱下,又因为身子不适没体例逃窜,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。
合法她惊奇到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,孟奕安无法地叹了一口气,缓缓解释道:“我与她说你是怀了我的孩子,起码,你是我的人,她不会对你动杀心。”
碧色的衣衫清雅脱俗,头上珠钗跟着行动闲逛着,繁复的发髻垂在脑后,仪态风雅,叶小清谨慎翼翼地踩上了那块方木几,稳稳站在空中上的时候,抬头眯起眼睛,看了看远处鳞次栉比的宫殿。
她话还没说完,孟奕安将手中的茶盏放在了桌面上,收回清脆的声响打断了她的话。
“女人这边请。”宫女站在她身侧,恭恭敬敬地与她说着话,连纤细的行动都非常拿捏,看到她点了头,才垂着头在前面带路。
毕竟她现在在永昌王府,她孑然一身不知该依托谁,只能依托着孟奕安,非论甚么事都要比及孩子出世才气再作筹算,现在见得他因为她的事而操心劳累,她内心有些不是滋味。
明天一大早她就被好几个婢子从床榻上拉了起来,忙活着给她清算妆容和头发,把她折腾的够呛才罢手。
看到周贵妃染了红脂的饱满的嘴唇微微启了些,叶小清才回过神来,俄然想起了孟奕安的叮咛,赶紧跪了下去,结结巴巴道:“我……拜见、拜见贵妃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