彩对曰:“儿虽女子,非贪赫赫之势,而深厌夫室家之情欲也。盖赤城霞起,原萦出俗之心;青鸟音来,即促凌虚之躅。而况斑衣缺舞,难以暌违;梅实未三,岂堪宜室。愿怜鄙志,请免慈怀。”

松色青青似翠裙,一拳美石更含情。

画旁犹空半截白面,黄洵思欲挑动二姝,乃戏题一绝云:

后书有“情痴黄洵漫题”,写得字字苍劲,势欲凌霞。小眉喜极,立即持进以示二母。

碧桃掩面唏嘘,垂泪而对曰:“妾虽侧室之微,颇知事夫之义。况蒙垂恩汲引,没齿难忘,而效节毕生,妾之分也。若以郎死而弃孤再嫁,是乃禽兽不如,岂复有民气者乎!”琰拭泪而抚其背曰:“我固知汝无异心也。”

笑问先生那边去,楸枰移在玉莲峰。

结个幽庐在石尖,绝壁瀑布挂珠帘。

嗟嗟夫子兮工文章,傲视一世兮孰可方。

其九

洵乃短行少年也,向慕二姝之美。至是始获窥视,果是倾城绝色。欣喜欲狂,将谓寡居能够情诱。每遇婢妇,必为延伫,殷勤细问起居。婢妇怪而告琰,琰曰:“孤寡之家,怀疑须避,此后汝等出入,切勿可再与交语也。”

其二

无何,彩年十岁,教之书,即能书,教之弈,即善弈。随所指授,靡不工巧。

又一夕,琰令小眉读书,小眉随口而诵曰:“两主独居,郁郁不乐。愿以统统,易其所无。”

难从云母屏前索,合入鸳鸯谱上争。

或谓:“仙史下谪,方为美人,信如子说矣!但既有仙都成仙之灵姿,何必谐风尘伉俪之俗偶!而谢姬所配丁生,不能如萧史共骑彩凤,则又何也?”予曰:“不然,天上既无不识字之神仙,人间安有不妃耦之美女。而况身无灵骨,岂得高翔;夙业未完,必须偿满。此露台迷途,刘晨赴七载之盟;蓝桥捣药,裴航得玉杵之合。子又何疑于五云耶?”集谢彩为第十。

又一日,延僧超荐,启建水陆道场。将至亭午,琰与碧桃步出中堂礼佛,而为黄洵窃见。

得托衾帐惠,只怜庸陋姿。

颖生临别,琰复握手丁宁曰:“君已三冬足用,奚患功名不遂。唯是桃叶之下,慎勿再致淹留。”

寿不及回兮天茫茫,想音容兮空轩昂。

须知温饱非君志,岂止文章重平生。

琰复笑曰:“妾实薄柳陋质,岂敢妄拟名葩。讽君佳咏,唯有感愧罢了。”

才高自合朱衣点,名重应从紫禁扬。

张氏喟然曰:“有是哉,姊之不智也。夫以佳耦之情,其始谁无恩爱。至以婢妾谗间,而反目于室者,比比然矣。姊乃恃此而不恐,设或相负,将若之何?”

源水桃花历乱开,神仙有窟在露台。

颖生亦拟赋诗,及见琰作,感喟曰:“好句被卿说尽矣。”

小鬟将诗进房,琰朗咏一过,欣然笑曰:“诗意妙绝,尚可恕也。”疾呼启户,亲身秉烛而迎。

空将裘马逐轻尘,仍作金陵下第人。

而颖生、碧桃立于门外,候至更阑,始见一鬟启扉而出,手持笔砚,笑向生、桃曰:“娘特传命,欲公子与新娘各赋一诗,若能中式,即许进房。”遂以题目分授曰:“郎是‘粉蝶偷花’,新娘是‘灞桥柳色’。”因而生先桃继,各赋绝句一章曰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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