赴水如垂钓,吊颈似挂弓。
和尚解风骚,能将信女勾。
故意寻地孔,何面见苍穹。
走到人前去,嫌你腥臊臭。
闻香全不觉,遇臭竟安然。
一样两秃顶,我净你却垢。
黎竹听罢,不觉大笑,便取笔写出,袖着去了。一日,又来对莫豪说道:“前日嘲驼背的诗甚妙,本日还要做首嘲齆鼻与瘪鼻的诗。兄可肯做么?”莫豪笑道:“就做何妨!”便又带笑念出两首诗来。其嘲齆鼻的诗道:
莫豪道:“他与我素不了解,何故便如此恶谑!”黎竹笑道:“他闻小弟被兄嘲笑,故代为奉答耳!”莫豪道:“小子太弄聪明,待我也答他几句。”便叫黎竹代写,本身信口念叨:
至来岁,孙去疾亦升任京职,来到京师,与长孙陈相会。本来去疾仕进以后,已娶了夫人,至京未几,生一女。刚好辛氏亦生一子,即与联婚。辛氏把珍姑、相郎与本身所生二子一样对待,并不分相互。长孙陈的欢乐感激不成言尽,恰是:
遇客先见礼,无人亦打躬。
人间瘪鼻最蹊跷,形得眼高嘴又高。
似“美”恰是美,如“英”恰是英。
顿首顿首敬意,诚欢诚作恩典。
纵使胸中有“子曰”,不幸徒作“草”间“人”。
时来晓夜要搔疮,唯有鬎鬁最亨通。
殷勤寄语人间妇,自古荆布合到头。
人见秃驴吐涎去,只因和尚不吉利。
木贼草去两端,何首乌用其尾,败龟板取此中。
偷香手腕秃驴高,我辈风情也不饶。
夭风吹落满头芳,谁道轮老我洁郎。
莫豪道:“令表弟好没事理,他姓什名谁?”黎竹道:“他是家女人之子,姓晁。”莫豪道:“向来不闻兄有这个表弟?”黎竹道:“因他年纪尚幼,故一贯未曾提及。”
胜哥引着幼妹幼弟拜见了母亲,又对母亲述甘氏临终之语,望乞看视这两个小的。辛氏道:“这个不消过虑。当初我是前母,甘氏是继母,现在她又是前母,我又是继母了。我不肯后母虐我之子,我又何忍虐前母之儿!”长孙陈闻言,起家称谢道:“可贵夫人如此贤德。甘氏有灵,亦铭记于泉下矣!”因取出那三首《忆秦娥》词来与辛氏看,以见当日思念她的真相。辛氏把那《蝶恋花》一词与丈夫看。自此伉俪恩爱,比前更笃。
“人”虽伏“草”下,其人是“大人”。
看官,你道那晁家表弟是谁?本来不是黎竹的表弟,乃是黎竹的表妹。黎竹姑夫晁育华,只生此女,小字七襄,姿容仿佛天仙,聪明赛过男人。身边有个侍儿,名唤春山,年纪比七襄小两岁,也生得娉婷聪明,颇知文墨。七襄与她如姊妹普通相爱。不幸晁育华早逝。母亲黎氏,寡居无倚,欲招赘一个半子在家,却孔殷可贵个快婿,常托黎竹替他留意挑选。这黎竹如果个成心机的,便该想才子必须配才子,才如莫豪,正堪与七襄作配,况又是你的相知,这段美姻缘,便吃紧该替他成全了。争奈黎竹是势利小人,他与本城一个大族后辈古淡月相好。那古淡月断弦未续,欲求七襄为后妻。黎竹故意要做这头媒,怎肯把表妹作成穷朋友。以是,在莫豪面前,只说是表弟,并不说是表妹。恰是:
培连理断冥狱推添耳墨客
只言和尚斩六根,发去哪知根尚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