适值王婆婆走到,提及蜜斯要讨一个丫环,“倒有个与绛玉姐一样的在此,只是身价也要与绛玉姐一样,不知相公可要么?”君赞道:“边幅果像得绛玉,她的身价尚在,就与她罢了。但不知是哪一家的使女。”王婆道:“说也不幸,就是邹泽清老爷家的。他因遭了性命官司,仇家狠得紧,把家私用尽,到底不能出监。蜜斯无计可施,只得两个丫头,入卖一个为衙门利用。”君赞闻言满心欢乐道:“妙极,巧极。邹蜜斯机遇恰在这个地点了。”遂与妹子说道:“我原许你讨个使女。本日王妈妈来讲,有一个与绛玉普通的,即将卖绛玉的原银与你讨来。你意下如何?”那婉如含笑道:“人是要的,悉凭哥哥主张便了。”王婆遂同了平管家到邹蜜斯处交足银子,就方法素梅上轿。
再说枣核钉,自那日讨了素梅返来,便有得陇望蜀之意。自忖道:“论起前情来,我该何如素梅一个死,方出得我的臭气。又想到邹蜜斯身上,她绝无一些不好的。我或者借这个恶丫头,做个蜂媒蝶使,机遇或在她身上,亦未可知。临时不怀旧恶,及以交谊结之,使她替我传消递息,有何不妙?但说到交谊二字,必须弄这丫头到手。一来且出出我的火,二来使她倾慕于我,天然与我做事了。”算计已定,每日在妹子房门外张头望脑,寻个风骚机遇。
谁知轻烟、素梅俱是蜜斯朝夕不离,心上最钟爱的。何独把素梅来卖?但轻烟一来因他母舅吴宗衙门情熟,邹公高低利用,全情于她。二来有她母舅在彼,监中出入便当。三来留她做伴蜜斯,意不孤单。千思万算,只得将素梅卖些银子救父亲之命。三人久已筹议定的,但今立即起家,自难割舍,三人哭做一团,自午至酉,只是不住。连做媒的也悲伤起来,不堪凄怆。倒是素梅抹了眼泪,朝蜜斯拜别道:“蜜斯不必哀痛了。我与蜜斯不过为老爷起见,况又不到远处去,今后另有相见之时,也不成料得。我去罢。”又与轻烟道别,道:“我去以后,蜜斯房内无人,全烦姐姐奉侍。我身虽去,心是不去的,定有相逢之日,且自宽怀。”竟上了轿,到得平家。
且说邹蜜斯自那日卖了素梅以后,一面付这银子与轻烟,叫她到伊母舅吴宗家里去,烦他衙门、监口利用,只要老爷不受狠苦,就多费些也罢,一面叫父亲写了一封辨冤书子,遣一恰当家人,再往京去求戴侍郎宽释。
冯铁头道:“一些不差。你假不认得咱,咱却真认得你。满县多少人家,咱何不扳别人,独来扳你?你自去想一想,必有原因。请招了罢。”剥皮见琪生不招,便道:“不动刑是决不招的。且带起收监,待我申过学院,斥革衣巾再审。”立时申文革去秀才,重提细审。
§§§第八回逢义盗行劫酬恩
右调《南村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