捷书奏罢还朝日,辚门应标第一人。
锦上天巧遇祁子富
古庙空山里,秋风动客哀。
一声炮响,正要解缆,只见西南巽地上刮起一阵暴风,飞沙走石。忽听得一声清脆,将中军帅旗折为两段。罗爷不悦,众官一齐失容。
红楼画栋皆成粉,远水遥岭尽化银。
§§§第三回粉金刚义识赛元坛
为是史乘收不尽,故将彩笔谱奇文。
也是合当有事。那一日,沈太师正朝罢返来,忽见众军官传上边报。太师展开一看,本来边头关鞑靼造反,发兵犯境,非常告急,守边将士申文取救。太师看完边报,心中大喜道:“有了!关键罗增,就在此事!”
前过广陵,闻世俗有《粉妆楼》旧集,取而阅之,始知罗氏纂辑,而世袭藏之,未以示诸人者也。予既喜其故家遗俗犹有存者,而又喜其八十卷中洋洋洒洒,所载忠男节女、侠士名流,慷慨激昂,令人击节歌呼,几于唾壶欲碎卒之。批奸削佞,斡转天心,虽曰世浸年湮,无从征信,而推作者命意,则一言尽之日:不成使善人无后之心也。
话说罗爷见两位公子生得人才出众,心中也自欢乐,这也不在话下。只因罗爷在朝为官清正,不秉公交,却同一个奸相不睦。此人姓沈名谦,官拜文华殿大学士、右丞相之职。他常日在朝埋头卖官鬻爵,好利贪财,把柄擅权,无恶不作;满朝文武,多是他的弟子,故此无一个不惧他的威势。只要罗爷本性朴重,就是沈太师有甚么事犯在罗爷手中,却秋毫不得过门,是以他二人结下仇怨。这沈谦日日思惟关键罗爷的性命,怎奈罗爷为官清正,没法可施,只得临时忍耐。
绝无人迹往,断石横荒苔。
话说那雪下了一日夜,足有三尺多深。斯须天霁,二位公子红炉暖酒,在后园赏雪,只见绿竹垂梢,红梅放蕊。至公子道:“好一派雪景也!”二公子道:“我们一个小小的花圃,尚且如此可观,我想那长安城外山川名胜,再添上这一派雪景,还不知如何敬爱呢!”
二人正说得好时,中间有个安童插嘴道:“小的适在城外北平山梅花岭下颠末,真恰是乌黑婢女,非常敬爱!我们长安这些天孙公子都去玩耍:有挑酒肴前去赏雪观梅的,有牵犬架鹰前去兴围打猎的。一起车马纷繁,游人甚众!”二位公子被安童这一些话动了心,商讨商讨,到后堂来禀一声。太太道:“前去玩耍何妨?只是不要肇事,早去早回。”公子见太太许他出去赏雪,心中大喜,忙忙应道:“晓得!”遂令家人备了抬盒,挑了酒肴。换了衣装,牵了马匹,佩了弓箭,辞了太太,出了帅府。转弯抹角,不一时出了城门。
罗贯中所编《隋唐演义》一书,售于世久矣。其叙次褒公鄂公与诸勋臣世业,炳炳麟麟,昭若列星,令千载而下,犹可高瞻远瞩,慨然想见其为人。故谓官有世功,则有官族。乃遍阅唐史,惟徐敬业讨武曌一檄,脍炙人间。而其他孝子顺孙很多,概见书阙有间矣,未有如此之哄传矣。
二人在内玩了一回,步上殿来,只见卷烟没有,钟鼓全无,中间供了一尊元坛神像,连袍也没有。二人道:“如此风景,令人可叹!”正在旁观之时,蓦地当的一声,落下一枝箭来,二人忙忙近前拾起来看时,恰是他们方才射虎的那一枝箭。二人大惊道:“莫非这老虎躲在庙里不成?”二人仓猝插起雕翎,在四下看时,本来元坛崇高中间泥塑的一只黑虎,恰是方才射的那虎,虎脑前另有箭射的一块形迹。二人大惊道:“我们方才射的是元坛爷的神虎!真正有罪了!”仓猝一起跪下来,祝告道:“方才实是弟子二人之罪!望崇高保佑弟子之父罗增征讨鞑靼,早早得胜回朝!当时重修古刹,再塑金身,前来还愿!”祝告已毕,拜将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