臧知府奉了来文,遂即和城守备并军厅巡检商讨道:“罗焜等不是善类,本日出斩务要谨慎。”

只见众衙役拿着一小我头,带着胡奎跪下。知府验过了头,喝道:“你是那里人?好大胆的强徒,杀了朝廷的命官,还敢前来矫饰!我想你的人多,那一个头现在现在那里?从实招来,免受刑法!”胡奎笑道:“一两小我头要甚么大紧!想你们这些赃官贪吏,常日尽不知害了多少人的性命,倒来怪俺了。”知府大怒,喝令:“与我扯下去夹起来!”两边承诺一声,将胡奎扯下去夹将起来,三绳收足,胡奎只当不知,连名姓也不说出。知府急了,只问阿谁头在那边。胡奎大呼道:“阿谁头是俺吃了。你待我老爷好些,俺变颗头来还你;你若行刑,彻夜连你的头都叫人来偷了去,看你如何!”知府吃了一惊,叮咛收监,通详再审。

一起上趁着星光,到了龙标门首。当时已是五更气候,五人正在心焦,商讨前来策应,忽见胡奎跳进门来,将肩上的物件往地下一掼,世人吃惊,上前看时,倒是两小我头包在一处。世人问道:“你是怎生杀的?这等利落!”胡奎将越房杀了毛守备伉俪两个,说了一遍,大师称羡。仍包好人头,重又饮了一会,方才略略安息,不表。

来到家中,会过众位豪杰,就将胡奎的言语向谢元说了一遍。谢元笑道:“你这里可有个名医?”龙标回道:“就是镇上有个名医,他有复生的手腕,人称他做小神仙张勇。只是请他不去。”谢元道:“这个轻易,只要孙贤弟前去逛逛,就说如此如此便了。”世人大喜。

单言龙标又进城来,同王二到茶坊坐下,说道:“王二哥,有股大财送来与你,你切莫说出我来。”王二笑道:“如果有财发,怎肯说出你来?我不呆了?你且说是甚么财?”龙标道:“阿谁偷头的黑汉,我在小神仙张勇家里见过他一面,闻得他都是交友江湖上的匪人,但是外路使枪棒、卖膏药的,都在他家歇脚,有九分同那人是一起的。目下官府诘问那小我头,正无下落,你何不出来送个访单?你多少些也得他几十两银子利用利用。”王二道:“你可拿得稳么?”龙标道:“如何不稳?只是一件,我还要送药与罗焜,你可带我出来。”王二道:“这个轻易。”遂出了茶坊,叫小牢子带龙标进监,他随即就来到捕快班房商讨去了。

且言张勇问成极刑,来到监中,同胡奎在一处锁了,好不冤苦,骂胡奎道:“瘟强盗!我同你昔日无仇,克日无冤,你害我怎地?”胡奎只是不作声,由他叫骂。比及半夜时分,人都睡了,胡奎低低叫道:“张先生,你还是要死,还是要活?”张勇怒道:“好好的人,为何不要活?”胡奎道:“你如果要活也不难,只依俺一句话,到明日朝审之时,只要俺反了供词,就活了你的性命。”张勇道:“依你,甚么话,且说来。”胡奎指定罗焜说道:“这是俺的兄弟,你医好了他的病,俺就救你出去。”张勇方才明白,是昨日请他不来的原因,是以谗谄,遂说道:“你们想头也太毒了些。只是医病不难,却叫何人去配药?”胡奎道:“只要你开了方剂,自有一人去配药。”张勇道:“这就轻易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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