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说施碧霞要到沉香阁去救红花,因认不得路,正在东张西望,却好有一女子走来,那女子就是花赛金,施碧霞未曾会过,以是不认得。施碧霞道:“来的姊姊何人?”花赛金道:“奴家花赛金,姊姊莫非施碧霞姊姊么?”施碧霞道:“恰是,失敬了。奴家到府以来尚未拜见过,此处又不便施礼,明日切身到闺香阁叩见蜜斯。”花赛金道:“岂敢,不知姊姊要到那里去?”施碧霞道:“要到沉香阁。不知蜜斯也要到那里去?”花赛金道:“也要到沉香阁去。”碧霞道:“如此同去。”
且说秀琴丫头取了午餐上万香楼与施碧霞吃,一起口里说七道八说上楼来,赛貂蝉道:“秀琴,尔说甚么?”秀琴将红花被打之事说了一遍,被施碧霞闻声了想道:“事皆为我而起,李大爷被烧,红花被打皆是为我,我岂可不去救她?”叫声:“秀琴,尔带我到沉香阁去。”秀琴道:“这个我不敢。”施碧霞道:“料尔也不敢去。”赛貂蝉见施碧霞要去,一时大惊道:“无尔的事,尔不要去。”一边说一边用手将施碧霞衣服牵住不放,施碧霞道:“罢休。”将手一推推倒赛貂蝉,竟自下楼来,要到沉香阁,却认不得路。正在呆望,却好那边来了一人,不知是谁,且听下回分化。
却说花子能闻报吃紧走来,一见施碧霞问道:“尔在此则甚?他姑嫂相打与尔何干?还不出去。”施碧霞道:“我在此尔便如何?”花子能是被施碧霞打过几次,晓得她的短长,又且贪她生得仙颜,到有些怕她,道:“在此、在此,尔在此便了。”又道:“妹子,尔向来是知书识理的人,迩来为何如此撒泼?前日拿剑要杀我,亏我走得快,不然性命岂不送在尔手里?前日打尔嫂嫂,说是无端寻尔肇事,本日倒是为何?”花赛金道:“都是尔们来欺我,本日无事又来打我的红花。自古道:‘敬使及主。’如此欺我主婢,从今兄嫂之情不必提起。”花子能道:“说甚么话?自古道:‘长兄为父,长嫂为母。’打嫂嫂自有罪的。放了起来,有话好好说来,不必如此。”花赛金道:“有罪我也不怕。”碧霞道:“蜜斯,现在也好了,且起来,有话说个明白。”花赛金只得立起。秦氏才气爬得起来,将头发缠好,指定花赛金道:“尔这贱人,好打。”
且说花子能来到万香楼上,赛貂蝉正在劝施蜜斯,忽见花子能走到,忙立起家道:“少爷来了,少爷请坐,丫头拿茶来。”那施碧霞见花子能走来,恨如切骨,气满气度,双眉倒竖,满面怒容,也不立起家也不开口。花子能见了叫道:“施碧霞,尔如何如此大模大样的,见我少爷来立也不立起,叫也不叫一声,到底甚么意义?”赛貂蝉道:“少爷不要活力,她是山西民风原是如此,不必怪她。”花子能道:“尔今到我江南就应学此处的民风,如何还要使尔山西的性子?”赛貂蝉道:“她是新来的,不知此处的端方,等过了一月两月她天然晓得。”花子能笑嘻嘻地走近碧霞身边道:“碧霞,我因爱尔面貌生得好,以是如此容尔,如若不然,尔早已归阴了。现在与尔说过,不准尔再如此倔强,若敢再如此我定不饶尔了。彻夜乖乖地顺我结婚,我便饶尔前非,若不依我时,此遭定不再饶了。”一边说一手却又来摸她的胸膛。施碧霞一手隔着花子能的手道:“花子能休得无礼。”将手一推,花子能倒颠了几步,抬头一跤颠仆在地,爬了起来道:“尔这小贱人敢如此凶暴,本日需求打死尔这娼根。丫头们,快些来绑此恶妇活活烧死。”施碧霞道:“谁敢来?花子能,尔这万恶的贼囚,人面兽心的狗主子,别人由尔欺负,我施蜜斯是不怕尔的。尔休得在此做梦要想成双,尔若识时务者快些下去,免得讨打。若敢仍然如此胡说,叫尔认我拳头的短长。”花子能气得乱跳道:“小娼根,尔敢如此横恶么?”走上前两手拦腰抱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