且说邱君陛见拿他们不来,心中大怒,传令众将多点人马,必然要去追逐拿返来方休。众将得令,又再领兵追去。邱君陛道:“贵府倘若捉回强盗、钦犯,交尔收禁,本部要回京复旨。”亦不挑选谷旦,立即清算进京而去不提。
且说来贵、三元二人见李大爷被人抢去,遂如飞地赶了返来,才走进门就乱嚷乱叫道:“不好了,不好了,夫人那里去了?”总管忙问道:“尔二报酬何如此镇静?”三元道:“大、大、大爷被被强盗劫了去,现在差、差、差官要来、来、来捉家眷,我所、所、以是赶返来报知夫人。如、如、现在夫人那里去了?”总管道:“夫人在卢府。”三元道:“大、大、大娘哩?”总管道:“也在卢府。”三元、来贵二人又赶到卢府来将环境禀知李夫人。李夫人同淡氏大娘一听此言又惊又喜,喜得孩儿有人救去,惊得差官要来缉捕家眷。乃说道:“媳妇,尔快些归去尔娘家罢。”淡氏大娘道:“婆婆说那里话来?媳妇存亡愿随婆婆同一处。”卢夫人道:“无妨,且在我家中住下,叫尔家人妇女们各自散去,将前后门俱各闭了,将府中统统物件搬到我家来,怕他怎的?”李夫人道:“罢了,家门不幸,遭引大祸。”叫声:“媳妇,我与尔归去清算,然后同来出亡便了。”三元道:“夫人不成归去了,差官只在本日就要来的,倘被拿住就难脱身。”卢夫人道:“如此尔速速回家去,叫总管打发众家人使女散去,将要用物件搬了过来,快些去罢。”三元说声:“晓得。”正要出去,卢夫人又叫道:“且慢,尔不成由前门出去,倘被花家的人瞥见不便,尔可今后门去罢。”三元、来贵二人俱从后门而去。走回家中将此话对总管说,总管听完叹了一声,立即叫齐众男女,每人付银五十两出了后门,各自餬口而去。三元道:“夫人、大娘的动用必要备些。”总管遂将金银金饰打做两个大承担,又将田单房契各塞在承担内,说道:“这一百两银子尔二人收去自用,将承担先拿去交与夫人,我封好了门也就要来的。”三元、来贵二人遂将承担拿从后门而去。总管将门封好也往卢家而来,却好被花兴瞥见。那花兴道:“这个是李府的总管,为何眼泪汪汪地走进卢家内里去?定有原因。”
话说施必显道:“李恩弟,尔不必忧愁,尔的家眷我早已差人先去搬接了,此时料已在山上了。”田大修骂道:“谁要尔们乱为?把我名声弄坏。”童孝贞道:“大人不必发怒,自古道蝼蚁尚且贪生,为人岂可不吝性命?大报酬了花秦氏一案受此奇冤,何况花贼弄权,哪有豁罪之日?我们路见不平拔刀互助,理所当然。”田大修道:“唗!胡说。我食君之禄须当报君之恩,甘做抱屈受屈之人,谁要尔们做此没法无天之事?”张顺道:“大人,现在木已成舟,说亦无益,快些一同上山去罢。”田大修道:“尔这狗头一发胡说,叫我与尔入伙么?”张顺道:“这恰是明知不是伴,事急且相就。”将那毁诏杀钦差之事细说一遍。田大修听了喝道:“尔们如此大胆行事,若被官兵拿住,看尔如何是好?”正说之时,只见陶天豹远远走来讲道:“天数已定,临时上山,不必多言。”田大修道:“尔从那里来?”陶天豹道:“自从那日驾云要进京去杀花贼,遇着师父一同回山,直到昨日师父叫我下山来救众位之难。昨日天齐庙内不听我言,致有危急之患,若无有我,恐已被他们拿去了。”童孝贞道:“我们有眼不识泰山,多多冲犯。”陶天豹道:“好说。”身边取出两粒药丸来递与田大人并与李荣春,说道:“各吞一粒,刑伤疼痛一概消弭。”又叫道:“三位豪杰,快送他们上山去罢,尔看那边人马又追来了。”张顺道:“待我们上前杀退去罢。”陶天豹道:“不须尔们与他对敌,待我自去退他便了。”遂驾起云帕,念动咒语,俄然暴风高文,飞沙走石,将官兵吹得眼也不能开不得进步,只得退回。童孝贞等三人见了甚是欢乐,就与田、李二人去了刑具,换了几件衣服,叮咛喽啰押了张环一起回山而去,按下不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