且说蟠蛇山探子探听此事,赶紧上山报与众位大王晓得,世人听得此报各怀不平,俱各大怒,叫道:“可恼啊可恼!奸贼如此弄权,又将一个忠臣拿去了。”田大修道:“如何?我说窦景凡那里碰得花锦章过?现在将他拿解进京,必然凶多吉少,如何是好?”童大王恨道:“一不作二不休,干脆将他抢上山来才见我们的短长。”施必显大呼道:“若不抢来非为豪杰。”张顺亦道:“先抢了窦景凡上山,随后杀上都城,拿住花家奸贼与他算账。”汤隆说道:“除此以外,别无他法。”李元宰说道:“事不宜迟,快些从速前去。”李荣春此时要尽忠心也不能容他主张,乃说道:“速速就行,不成担搁了。”唯有陈松呆呆坐着,世人见他是个文墨中人,武事全然不知,以是施必显送他一个混号叫做实牧童。此时弟兄五人多是青衣小帽倚力为胜,只叫喽啰远远照顾,遂一齐上马下山,一起追逐。赶了一百余里,看看已赶上了,各举兵器上前乱砍,这些押送官兵如何是他们敌手?不消一回俱已杀散。遂将囚车翻开,施必显跳上马来将马与窦景凡骑,因他本身天生两只飞毛腿,比马走还快些,遂一同回山而来。
且说花府家人见走了少爷,遂报与太师爷晓得,花锦章闻报叹口气道:“家门不幸,出此牲口,他走得离是其造化,不然一命亦将送他归阴,也罢。”
话说花年亦怕太师爷连他也杀了,遂谨慎在乎将一盆热水拿上楼来,奉侍太师爷洗了血迹,又将地下血迹扫得干清干净,又去备一碗人参汤与花锦章吃,然后上床去安睡。却好花锦龙、花锦凤同各文武官员俱来问安。花锦凤问道:“哥哥为何包开端来?’’花锦章见问,难将真情说出,只得扯谎说道:“偶因酒醉颠仆一跤,将头皮跌破流血,故此包头,”花锦凤道:“为何不见二嫂奉侍?连丫头们都走往那里去了?如何一个也不见?”花锦章答道:“我晓得诸位大人知我有病需求来看我,故此叫她们躲避了。”正说之间,圣上差太医前来看病,花锦章不敢与他看,只说:“头皮跌破自有外科医治,有劳先生了。”这些官员问候一回各自告别归去。
汤隆不测擒花虹
且说蟠蛇山这些豪杰义同肝胆,情胜骨肉,因施必显要报父仇,以是招兵买马,积草囤粮,要杀上都城削佞除奸以扶国度江山社稷。这日忽见探子来报导:“雁门关总兵窦景凡领兵前来征讨,请令决计。”童孝贞问道:“离山另有多少路?”探子答道:“另有二百里之遥。”童孝贞遂赏探子银十两,再去探听。探子伸谢而去。施必显说道:“他来一个杀一个,来两个杀一双,怕他甚么窦景凡?”李荣春道:“这支人马恐怕难杀哩。”世人齐道:“自古说得好,兵来将挡,水来土掩,有甚么难杀?”李荣春道:“施兄,莫非尔健忘了么?我客岁写书与尔,叫尔到雁门关窦景凡麾下建功以图进身,方好报仇,尔不到边关去却到此山上来,做甚么就忘了?”施必显问道:“就是他么?”李荣春道:“恰是他,今奉旨提兵到此,我等切不成与他相杀。”施必显道:“不与他相杀岂不被他看得我们多是不顶用的了?”李荣春道:“他忠良臣子,与我爹爹非常相好,若与他相杀,一则恐不能胜他,二则伤了先人交谊,只用善言分诉,以礼相加,各将我们冤枉情由一一诉明,叫他传达圣上自有招安赦书,方不失朝廷臣子。”世人道:“既然如此,就烦李兄先写函书与他,看他如何。”田大修道:“目下花锦章弟兄官高位重,我田大修尚且碰他不过,何况一个总兵官,如何替得我们辩明此事来?”李荣春道:“我先将冤情对他奉告,看他做得来抑做不来,再作事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