每有不伏侍,但存未坏身。
唱完了名,问道:“你过赃多少,可明白招成,免受科罚。”汪白话道:“这一班人,我不认得的多。但都是君子,如何有赃?”许显纯大怒,喝令动刑。把个汪白话拶敲夹打,五刑备极,只是叫道:“彼苍嗄!我汪白话宁死,怎肯妄扳一人。”许显纯见他如此,没何如了,喝令还监。竟同本身代笔的商讨了,自为狱词,采取杨维垣、徐大化所奏的诬本道:“熊廷弼之缓狱,皆周朝瑞、黄龙光、顾大章纳贿使然。并赵南星等十七人,皆汪白话居间通贿,混乱朝政。”一面上本,一面把汪白话讨了断气,使他死无对证。
只是魏忠贤今后今后,越越不肯放松。叮咛那十虎十彪义子义孙,该动手的,须纵情剿除了,方才对劲。那些应募献勤的,谁不磨拳擦掌,抢先上本?御史杨维垣诬奏侍郎王之寀,大理寺徐大化诬奏杨涟、左光斗,御史倪文焕诬奏李邦华、周顺昌、林枝桥。已削籍的,严旨诘问;未去位的,削夺不恕。一个朝廷弄得空空荡荡,没甚么君子君子了。就有几个,或做陪京的官,外任的官。靠近天子的去处,都是贰亲信充满了。给事中霍维华特上一疏,说三案是非,约莫说:“推立之时,方从哲、范济世、顾慥俱在,何烦刘一燝、杨涟、左光斗居功?排选酒保王安一人,而李进忠、刘朝无罪拟斩,非黄克缵力图,选侍何故安其生?疯颠之张差,刘廷元、岳骏声口词明白,协审王之寀、陆大受造舛缪之说,开衅骨肉。孙慎行起自田间,借题红丸,加从哲以弑逆之罪。小人承望风旨,独黄克缵、王志道、徐景濂、汪庆百凿凿足砥一时之柱。伏祈将一应章疏宣付史馆,以垂信史。”给事中杨慎修也上一本,乞将三案章奏大略编次成书,发行天下。这个计算,正为附权珰的,都是《三朝要典》上的好人,就如按册点将,不须再叙出身;又如江南豪仆投奔,但凭一呼即至。
首恶已放,群小未安。本当根株尽拔,念雷霆未能骤施,谕尔徒众,姑与维新,洗涤胃肠,脱胎换骨。果能改图,仍当任用。如有估其稔恶,嫉夫善类,将力行祖宗之法,决不袭姑息之政矣。
朽草依光犹有命,瓜匏失水已无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