鸳鸯于飞,啸侣命俦。朝游高原,夕宿中洲。
紫妍从他手中拿过丝帕,轻声嗔道:“子期尚在这里,你莫要如此。”忽又想起途中所遇,“方才我在路上遇见两个少女,她们问了我半天嵇府如何走,又要了我的手帕来看。最奇的是,临走时还要我好好待它,你说奇不奇特?”
曹璺接过丝帕,悄悄展开,只见上面用紫色丝线绣着一首诗:
“他出去购置些东西,早晨便回。你与我出来光阴不短,还是早早回家去吧。我在此地安设好便归去陪你。”本来,此次吕安前来不但仅为与嵇康小聚,还筹算在山阳嵇府旁盖座房屋,以便今后能常常与嵇康、向秀聚在一起。
叔夜启:
——钟会亲笔
曹璺一惊,手中的一对玉佩滑落在地,两块玉磕碰在一起,“啪”得一声,皆碎掉了一块。她闻声低头看去,只见本身的那块玉佩本已破坏,此时碎得更甚。而嵇康那块本来完美无瑕,现在也与曹璺的玉佩普通,破坏了一块。
吕安听了也摸不着脑筋,却听向秀道:“仲悌,你有所不知,自从叔夜搬到此地今后,常常在这里操琴锻铁。很多年青女子听闻他俊美萧洒,便不时有人到此游逛,想借机一见。我猜,方才那两位又是慕名而来!”说着哈哈大笑起来。
交颈振翼,容与清流。咀嚼兰蕙,俛仰优游。
待钟会走了,红荍走上前来扶住曹璺,见她神采发白,浑身轻颤,便觉非常不当。再摸上她的玉手,只觉冰冷彻骨,还将来得及扣问,曹璺便双目一闭,倒在红荍怀里。她这一病,足足在床上养了三个月才垂垂好转。沛王曹林见女儿如此,觉得她是因为钟会,便暗自策画等女儿及笄,就给她与钟会定下婚事,免得夜长梦多,再闹出甚么灾病来。他却不知,本身的女儿心中另有筹算。
粉衣少女见她晓得,欢乐道:“太好啦,你快带我去……”她还未说完,身后走来一名白衣少女,面遮轻纱,伸手扯了她一下,朝她摇点头。本来,这二人便是曹璺与红荍。
曹璺心中本就有所疑虑,现在听钟会言之凿凿,便信了六七分。现在又见这一对玉佩落地而破,心中更涌上一阵不祥之感,盯着玉佩痴痴地落下泪来。
曹璺接过玉佩,紧紧攥在手中,垂垂止住眼泪:“你先归去吧,我有些累了。”说着站起家来,背对着钟会而立。钟会晤她如此也不活力,暗自嘲笑一声,拂袖而去。
曹璺本是诚恳相劝,可这话听在钟会耳中却非常密切,内心真比喝了蜜还甜。他双目一闪,唇角浮起笑意:“我晓得。”说着从怀中取出一支金簪,做工精美,华丽非常。他将金簪递给曹璺:“璺儿,再过几日便是你的生辰,这支金簪是我专门命报酬你所制,看看喜好么?”
却说曹璺自那日与沛王从宫中宴饮归家,连续几日都充公到嵇康的动静,命红荍到毌丘俭府上一探听,才晓得他家中有事,已经敏捷归家,随后将会移居山阳。曹璺不知钟会暗中毁信之事,觉得嵇康不辞而别,心中有些不悦。但想到嵇康与她已经定情,回家以后定会寄来手札,便安下心等了两月不足,还是毫无音信,心中不免忧愁起来。一是担忧嵇康家中之事是否不当,二则是疑虑家中已为他订婚,他不敢方命。曹璺想至此处,心中惴惴不安,又等了半月因思虑过分,日渐肥胖下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