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氏倒是缓缓松开一向紧皱的眉头,长出口气点头道:“恰是念六女人这话。”
念浅安刮着茶盏如有所思,那边送走楚克现的刘嬷嬷前脚刚进屋,后脚又有下人来报,“公主、六女人,李夫人登门求见,已经往二门来了。”
徐氏本还强撑着礼数,筹办吃口茶酬酢几句再上戏肉,不防安和公主开口就戳中她的爆点,顿时收起强笑,神采黑如锅底道:“好叫公主晓得,我那位不费事的庶女,现在入了皇子所,要给三皇子做妾了!”
念浅安正感同身受中,然后就被天降灵光劈中了天灵盖,忍不住嘴角一抽问道:“嬷嬷,青莲庵在那里?”
三皇子竟也真将十丫头接出庵堂,安设在歇脚的寺庙配房里!可算如了阿谁贱婢的意!身后还能得三皇子叮咛人给她收尸!一双双眼睛看着,庵主拦不住,只能往家里送信,等我赶去北郊,除了抬回那贱婢的棺材,竟连十丫头的面都没见到!”
这话确切。
怪只怪我枉为当家主母,竟看走了眼,被十丫头耍得团团转。心机龌蹉的是她,做错事闹出祸事的也是她,现在经她嘴里一倒置传遍皇子所再传出宫中,心黑手黑、面甜心苦的倒成了我了!
徐氏一撩裙摆,真的抬脚怒踩碎片。
刘嬷嬷表示附和,将碎瓷片扫到徐氏脚边,“您再来两脚解解气?”
倒是我拿十丫头的腌脏事儿污您的耳朵,实在是情势所迫,不得不亲身来跟您分辩清楚,好跟您道一声罪。最恶心我的不是十丫头咸鱼翻身,而是十丫头放出来的话!”
李家确切别无挑选,即偶然获咎三皇子,也没法把庶女抢回家。
她的神采终究不再丢脸得像鬼,规复了些许人色,这才平复下心境,看向安和公主细说启事,“公主想来也晓得,三皇子不但贤名在外,还是个极其有孝心的,每个月都要亲身去各处寺庙,为他那位母妃烧经上香。
念浅安冷静竖起大拇指,“二位真是冰雪聪明。”
说到这里再也忍不住,非常有将门虎女范儿地爆了句粗口,“我为了她获咎公主?我争输了恼羞成怒才糟蹋她们娘儿俩?放她娘的狗臭屁!”
“好叫妈妈晓得,起初春宴那事儿以后,就有人乱传是我冲犯了公主,才糟蹋庶女让十丫头来凑趣奉迎公主。”徐氏旧事重提,只剩嘲笑,“本来十丫头被送走,公主又常请我过府做客后,这流言也就消停了。
就像她和裴氏,不也机遇偶合下化兵戈为财宝,现在处得跟向来没有过抵触、过节似的么?
刘嬷嬷点头附和,见念浅安不解地看过来,就笑着解释道:“这阵子公主常请李夫人过府说话、听戏。两厢常有走动。头先李四女人随李夫人来做客时,还想着找女人玩儿呢。不巧女人去了东郊庄子小住,倒没能见着。
刘嬷嬷挥退下人,一边命人重新筹办茶点,一边迷惑地看向安和公主,“李夫人不请自来,竟等不及通传就急着往内院来,倒是希奇。”
徐氏踩完碎片一抖裙摆,叉手冲安和公主福礼道:“是我瞎了眼又教女无方,才又让十丫头掀刮风波来,凭白扳连公主吃这哑巴亏。我在这里给公主告罪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