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么想着,祝北归落下一子,似偶然提了起来,“你本年已有十八,不知家中可曾婚配?”
寺人闻言,朝亭外告之,“圣上急诏,宣叶长风入宫觐见。”
宋怀远站了起来,掀起长袍跪下,谦恭道:“方才圣上问草民可曾婚配,草民不敢坦白圣上,草民已有了意中人,我们二人已经订婚。不知有无这个幸运,请皇上为我二人赐婚。”宋怀远说着,磕了个头。
父女二人入了御花圃,此时正值春日,园中百花齐放,风景恼人,但是父女二人都偶然赏识,叶如蒙更是不敢多看一敢,只紧紧跟着叶长风。
固然论面貌才情,十五或许配不上他,但有个出身中和,倒也算登对。
宋怀远闻言,眸色略有惊奇,面色还是平静,“回禀圣上,客岁八月二十一日凌晨,草民曾经上叶府提亲。草民分开以后,容王爷在中午上门提亲。到了下午,将军府的五公子也上门提了一回亲。只是,叶伯父并未承诺我们三人中的任一人。”
“等等,”祝北归又道,“把那叶四女人也叫入宫中来吧。至于融儿……融儿就算了。”三日前鞑靼王子来京,昨日他们在宫中停止宴会为鞑靼王子拂尘洗尘,可回禄却因事缺席,本日他便在宫外另行宴请,估计这会儿正带着鞑靼王贵在外玩耍呢。
“微臣叶长风,拜见皇上。”
叶如蒙起家时,眼角余光瞄到皇上劈面还坐着一人,她觉得是太子,便偷偷抬眼看了一下,却未曾想竟对上了宋怀远一双眸色庞大的眼,她吃了一惊,赶紧收回了眼。
宋怀远固然道:“不瞒圣上,客岁我们提亲之时,叶伯父曾经承诺草民,若草民能连中三元,便将叶四女人许配于我。厥后,容王爷来提亲时,叶伯父也承诺了容王爷,在叶四女人及笄之前,不承诺任何一家的提亲。昨日,恰是叶四女人及笄之日,时效已过,叶伯父便承诺了我的提亲,叶四女人也收下了草民订婚的玉佩。”
见天子犹疑,宋怀远道:“皇上,此事非三言两语能说清,不知皇上可否请叶伯父入宫觐见?”
祝北归打量着叶长风,笑道:“好久不见,你这模样倒是没变过,一如当初,丰神俊朗。”
叶长风点头,“只要你乖,爹就不会出事,你乖乖的。”
“哦?”祝北归核阅着叶长风,饶有兴趣,“有三家提亲,那颜家小儿自小恶劣,便临时不计。朕倒想问问,你为何独独看上了这宋怀远?”
祝北归如有所思地抚着下巴的一小摄髯毛,按理说新科状元是授职为从六品的翰林院修撰,但是以其才学,实在屈就。不若……让其入国子监?但是又太年青。入礼部?如果官职授高了,又恐为其招来嫉恨。
叶如蒙想了想,有些游移地点了点头,只感觉有些不祥的预感在心中浮了起来。
宋怀远顿了顿,“回禀皇上,此女乃是叶国公府叶四女人,其父是叶长风,多年前曾任过太子少傅。家父与叶伯父少年时便交好,草民与叶四女人也算是青梅竹马。”
祝北归淡淡一笑,看向了他身边的叶如蒙,叶如蒙身着一件浅绿色绣白玉兰广袖曲裾,身姿窈窕,梳着灵巧的垂挂髻,乍一看很有林下民风。
祝北归沉默,手一挥,命内侍收起棋盘,他一只手肘撑在白玉石桌上,看着仍跪在地上的宋怀远,双目略有严肃,“你是说,叶长风已经承诺了你的提亲?但是朕如何记得,这叶四女人仿佛是钟情于融儿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