躺在床上发楞的柳如果一惊,仓猝下床,是他吗?是他吗?但是待她看清来人时,骇怪不已,“瑶瑶。”
若不是这是多年前就种下的因果,他还真会觉得这是他大哥为了夺回爵位对他动的手脚。
镇国公老夫人本年合法花甲,一头灰发盘在头上绾成一个繁华的圆髻,戴着一个宝蓝底花鸟纹刺绣镶红宝石抹额,虽满面皱纹,但眉宇间豪气不减,精力矍铄。她年青时随其夫镇国公打过仗,击退过金兵,现在手执圣上亲赐的龙头黑檀木四爪拐杖端坐在金丝楠木太师椅上,周身霸气不减当年。
现在全部叶国公府暮气沉沉,只能渐渐调剂过来了。
叶长风面色稳定,恭谦道:“七弟确已失落,长辈等也不知他去了那边。”
“娘。”叶如瑶主动抱住了她,柳如果的腰身已经变得很纤细,瘦得不堪一握。
本日早上,朝中已有人弹劾他与旧同僚为了争一清倌人大打脱手之事,加上先前之罪恶,皇上大怒,当堂便罢了他的官,摘了他的爵位。他的平生,毁了。他身为国公府季子,自幼受父母兄姐宠嬖,人生顺利得不像话,从未有过任何波折,却不想在对劲了三十余年以后,全都没了,他成了天大的笑话,在这偌大的都城当中再无安身之地了。
叶长泽因私德有损惨遭罢官,国公爷的爵位也由圣上亲指给长房叶长风,圣上还斥责国公府长幼无序,教子无方。一时候,叶国公府堕入了从未有过的暗淡阴沉。若不是另有容王爷这个长房半子撑腰,只怕叶国公府将会今后一蹶不振,保不准连爵位都会被圣上收回了。
“娘,我也是王管家的孩子吗?”叶如瑶声音低低的。
最后,叶国公府以柳如果善妒为由将其休弃,内里只知柳如果为了让庶子记到本身名下,逼死了庶子的生母、也就是本身同父异母的庶妹柳若月。此事传出,与叶如瑶先前毒害本身的堂妹叶如蒙一事遥相照应,连她在深宫中的姐姐柳淑妃也受了涉及,被降为柳妃。镇国公府对此不敢有贰言,若叶国公府照实说出其女犯了淫-乱之罪,那么宫中的柳淑妃就不止是被降为妃了,只怕连同他们镇国公府都得跟着遭殃,遭更大的殃。
叶长泽颓废地坐在扶手椅上,俄然收回一阵渗人的笑声来。他如何会看不懂王英与她之前的默契,那眼神中呼之欲出的爱恋与疼痛,只要爱过的人才会懂,但是……却没有人会蠢得去拆穿。
“瑶瑶,”柳如果抱住她,摸着她的头,哽咽道,“是娘害了你。”
叶长泽看着他,惨笑不语。母亲如何会刚好就去了承德山庄,那是因为家中将有大事产生啊!他终究笑出了眼泪来,转头便走。罢了,今后国公府,再也与他无关了。
柳如果被休弃后,叶如瑶职位天然是大不如前,连婚事也受了影响,二皇子的生母李贵妃分歧意儿子将其纳为侧妃,经二皇子要求,最后只同意纳其为妾,叶国公府对此也无贰言。
她走向拐角,进了侧院,推开了北窗。
柳老夫人一时候老泪纵横,只觉到手掌还发麻着,她惭愧得无地自容,想她叱咤多年,临老了竟然落得这等耻辱之事!
柳老夫人听得脸都煞白了,气得重重震了下龙头拐杖,“断无能够!”
这柳老夫人来时还是中气实足,走路生风,但是在从柳如果的院子出来后,倒是神采青白,嚅嚅说不出话来,只靠着身后的嬷嬷搀扶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