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甚么毒计?”
我正欲详问,阿素却捧着我的肚子,浅笑道:“小娃娃,再等两日我们就不坐车了,姨母带你阿娘坐船去,到时候也叫你这暖心的娃娃好好舒畅舒畅。”
“晓得了,走吧,我没力量安抚你。”我将身子靠向阿素,阿素笑着将我扶了起来。
我擦了眼泪,低头咬了一口苌楚绿色的果肉,眯了眼道:“这回不是心伤,也不是眼酸,是嘴巴酸了。”
“其阴青目,失国失邦……”
“行,我此人最听不惯那些安抚人的好话。你若说了,我一准是要翻脸的。我若翻脸,你可又要怕我了。”
“那小我但是你阿爹。”
晋文公重耳的母亲与我母亲一样都是北方鲜虞狐氏族人,重耳母亲居于呕夷水畔,歌谣中提及的牛首水则刚好流经邯郸城,以是歌中所唱的阿谁青睐亡晋的女子就是我。亡晋?我要亡晋?我一个小小巫士如何亡晋?!
“哎,赵无恤那小子死不放手的臭脾气落在他孩子身上倒也不是好事。你既要听,我就干脆趁本日都奉告你吧!”阿素挪了身子坐到我劈面,开口缓缓道,“你的祖父叫赵午,原是邯郸大夫。你娘是我爹的表妹,嫁了赵午之子赵稷为妻,我范氏与你们邯郸氏就算结了姻亲。我父亲与你娘一起长大,又存了对她的恋慕之心,以是你爹娘结婚后,范氏与邯郸氏就走得格外近了。赵鞅那会儿属意是要往北扩地的,以是才叫董安于在北方修建了晋阳城。可他又放心不下赵氏南面的故地邯郸,怕时候久了,邯郸城会被我们范氏一族夺去。以是,他就想了个主张找借口杀了你祖父,以此警告你父亲,叫他休弃了你娘,与我范氏一族划清边界。你阿爹那会儿虽瑶琴不离身,却也是血性男儿,怎能叫赵氏杀了本身的父亲,热诚了本身的妻儿,还巴巴地为了一个邯郸大夫的官衔跪在仇敌面前低头认错。”
“我爹同意了?他把阿娘送进了智府?”
“阿素,你的孩子是张先生的吗?那年在齐国,张先生没有死,驾车落在湖里淹死的人不是他,对不对?是你救了他吗?”
孩子?阿爹?!阿素的话说得云淡风轻,我却听得心惊肉跳。她之前怀过一个孩子?谁的,张孟谈的?莫非张孟谈当年真的没有死!
“有些事我也不明白,但当初你娘和你阿兄被智跞抓走,却不能指责你阿爹,那底子就是蔡墨为救赵氏施的狡计。”
“以是他自主邯郸君,起兵讨伐赵氏。你说的这些事,我之前也传闻过,可我不明白为甚么智氏的人会抓走我娘,为甚么他赵稷弃守邯郸后,向来没有找过我们?”
“这‘竹书谣’与我师父蔡墨有何干系?”我惊奇道。
“这些年,你可曾传闻过一首‘竹书谣’?”
我紧紧地握住阿素的手道:“我现在这副鬼模样,哪有资格去安抚你。不过是好久不见阳光,想出去逛逛罢了。”
我轻笑道:“老是要有人说给我听的,与其待会儿听那小我说,倒不如听你说。”
“我不困乏,我们再出去逛逛吧!”我赶紧拖住阿素的手,阿素大笑,拍着我的手道:“小妹,你这不是不幸我,想出门说些甚么好听的话开解我吧?放心,我不过是没了个孩子,一块黏答答的血肉罢了,痛过了就忘了,没甚么好安抚的。”
“在智瑶府里曾听过一次,可我不通北方蛮语,未曾听懂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