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忍着痛回过甚去，这一看，就看到了一个让我极度恶心的人。
蒯聩先是一愣，但很快就回过神来，点头道：“那便有劳巫士了。”
“此卦上艮下乾。乾为天，行健；艮为山，笃实。畜者意为积聚，大畜者厚积多年，势不成挡，卿相此行大事可成。”
“何解？”赵鞅忙问。
“子黯见过卫太子。”我收敛神采朝蒯聩行了一礼，“太子若不嫌弃，便让小巫为太子占上一卦如何？”
“晓得了又如何，我既然进了赵府，碰到他是迟早的事。”明夷苦笑一声，甩开伯鲁的手独自朝园囿外走去。
“是你！”我咬牙切齿地蹦出了两个字。
“明夷，于安他还能从天枢退出来吗？他若娶了四儿，总要过安稳的日子才好。不如――你先把他寄在你那儿的头发交给我吧？”我谨慎翼翼地摸索着。
“佼奴？是你吗？”一个嘶哑的声音俄然从我们身后传来，明夷面色一僵，猛地抓住了我的手臂，那力道似是要将我的骨头捏碎。
“刚才出去的时候可瞧见我搭的花架了，那紫色的藤花但是我费了千辛万苦从国君的园囿里移栽来的，养了好几个月才赡养的。”伯鲁在我身前放了一只彩漆的耳杯，满斟了一杯甘醴。
“为君者，积善守行方可安民气，服群臣，子黯此言甚善。无恤儿，前日巴国送来一把彩漆宝弓，我瞧着与子黯极配，你速去取来，权作为父本日的卦资。”
“啧啧啧，你这话听着可酸溜溜的，你是不是抱怨红云儿这些日子忙于府中琐事，不得余暇来陪你啊？你等着，我现在就让人去喊他来！”伯鲁作势要起家喊人，我赶紧一手拉住了他：“我明天是来陪你赏春的，又不是来陪他的。再说，我找明夷另有事。”
“再过几天我和红云儿就要去齐国了。岁末之前，世子的身材就只能由你照顾了。”我看着伯鲁拜别的身影对明夷轻声道。
“明夷――”伯鲁拎着明夷的鞋袜赶紧追了上去。
“哦，子黯也在这啊。恰好，快来给老夫与卫太子卜上一卦。来岁春季出兵卫国，是吉是凶？”
“方才脱在溪边了，我替你去拿。”伯鲁一回身就跑了。
卫太子？伯嬴当日为了调侃宓曹，曾说赵府里住了一个替她卿父驾车的太子，莫非指的就是面前的卫太子蒯聩？
“这里好生热烈啊！”赵鞅扫了一眼世人浅笑道。
“咚――咚咚――”点点鼓声忽又响起，那片衣角的仆人展袖回风，执翎踏步，青丝飞扬当中暴露半边绝世的容颜。站在我身边的蓝衣女子媚眼如丝，胸口急伏，转头再看，绿荫繁花当中，明夷一袭红衣，披发赤足，踏鼓点舞云门，回腰抬袖，动静之间，已将满天光彩都凝在他一人身上。在他身侧，白衣青冠的伯鲁坐在一面彩漆立鼓前面，饮歌伐鼓。
这时，明夷轻抬广袖，檀口一张竟将那朵白兰含入了口中。
“他是甚么人，你们前脚踏进临淄城，他后脚便晓得了。你不消去找他，他天然会来找你。”明夷红袖一抬，遮住晃眼的阳光，打了个哈欠。
“见过卿相！”世人哈腰一礼，我不着陈迹地将匕首收进了袖中。
“他刚瞧了你的舞，那里还看得上我的。”我轻笑一声在二人身边坐下。
我离了长桥上怀春的少女，徐行朝谪仙似的两个男人走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