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两人模样一看就晓得不是北狄人,且带着食盒,又说得一口南边话,方墨料是这两人必是要出门去的。便悄无声气摸到这两人身后,俄然脱手,猛一下敲在前面那人后颈处,那人始料未及一下子委靡倒地。前面阿谁听了响动回过甚来,方墨手中的短匕已是顶上他喉咙了,冷森低声道:“想活命。就别出声!”
转向另一边,沿河而下,两边则是偌大一片民居了,屋舍连缀纵横,喧闹人声顺缓缓风过来,此起彼伏不息。
终因而脱身了,方墨紧绷心弦松解下来,死死抓了马鞍,一头伏了下来。
方墨坐起家来,转头四下看去。她前面不远处有一条河水涓涓流过,河面上波光闪闪,倒映万道亮光,小河中间有一匹黑棕马,正甩着耳朵,伸长了脖子饮水。顺着河道往上,是一片树林子,玄月河西高原已是近了冬,寥落枝桠上树叶只剩了少量,风吹过,微微起伏着,整齐之间暴露了几处矮小屋舍来。有炊烟起,犬声断续可闻。
那处灯火透明,数十人严阵以待守着,此中一个身形高大,正在门口来回巡查,乌黑面上一双小眼阴蛰看过来。方墨脚步一慢。此人她是熟谙的,叫格桑其,窝在搌布马车里,在河西高原上颠簸了近半月,她每天都能见到此人,为人鄙陋,行事凶悍,她没少给他苦头吃。方墨脚步放慢后,前后看一通,见四周无人重视她,一闪身就钻到了暗处。
那小子得了警告,行动就快了很多,将脱下的夹袄递给方墨。方墨一把将他扯过,让他面墙而立,几下便脱了身上狼皮坎肩,套上夹袄,又将地上那人毡帽换戴在本身头上,这才将那小子扯转过来。
月明月暗,大街上空落落无人,前路垂垂有些恍忽了,身后的喊叫声断断续续的。方墨晓得本身已是撑不了多久,她转了一弯后,扶墙连连喘气,一昂首就瞥见不远处有棵大树,树边系着一匹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