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来听听新写的词被你改成了甚么模样。”
回廊一寸相思地,落月成孤倚。背灯和月就花阴,已是十年踪迹十年心。”
阳明二十二年,初夏,绫罗城。
她和顺地看着子歌,点点头,子歌便将笔墨纸砚收了,那副字却悄悄地留了起来。
“好,不出三日,我便给你答复。”谢邈将琴谱折起,支出囊中。他本日又是一袭白衣,只袖上用茶青丝线绣了些暗纹,头戴布巾,洁净而明朗。子歌托腮笑盈盈地望着他,俄然想到一个题目:“墨客,你都老迈不小了,如何甘心做这‘奉旨填词柳三变’,整天跟我们这些报酬伍?”
三人又聊了聊词曲。谢邈家中有事,需求早点归去。子歌便送他到门口。
“畴昔的陈年旧事,是娘这一辈人的不幸。娘只但愿你能安然喜乐,平生安康。”
“红裳女人,元日时来看你跳了霓裳曲,冷傲不已。”谢邈抿了一口普洱,不动声色地夸奖道。红裳虽是冷酷狷介的性子,却也微微红了脸。
他的笑容还是温暖,“哪有像你这般自我贬低的,每日填词作曲,又有何不好?”
子歌站在背景,侧耳聆听,面露浅笑。娘不允她抛头露面,她便扮作一副侍女模样,只是纵粗麻布裙亦难掩丽质。
他站在堆烟杨柳下凝睇着子歌,风乍起,吹皱一溪春水。
“方才那首《才子曲》如何?赵家公子但是听得目不转睛呢。”
“这回算你赢了,鸟儿给你。鄙人任凭叮咛。”
娘柔声说着。子歌悄悄揽住她,撒娇道:“子歌就想跟娘呆在一起,在乐坊里安静地糊口。”
“书到用时方恨少。”子歌半是调侃,半是当真地说道,“人生活着,当有一番作为才是。”
娘抚着她的手,望着窗外月色,很久沉默。子歌怕她久思伤神,赶紧转移话题。
子歌挑眉轻笑,忍不住有些对劲,“我也是看姐姐春寒料峭仍然赤足在后院练舞,一时有感而作。”
“子歌,如何了?”谢邈望着她,眼中带着体贴。
谢邈眸色幽深,定定地看着她,正欲说话,配房的门俄然被推开了,红裳手里端着楠木盘,行动轻巧地走了出去。
“公子谬赞。红裳只是个痴迷跳舞之人。”她低声答道。
恰是蒲月人倍忙的耕作时节,东风十里乐坊显得有些冷僻。近年皇上厉行俭仆,打压朝中的奢糜之风,很多贵族们亦是以疏了管弦之乐。
“传你才艺,是娘的执念,但你将来的路,娘但愿你本身挑选。”
子歌也不推让,将曲枪弹了一遍,谢邈抚掌击节,面露赞成之色。
“我自有筹算。”仿佛是看破了她的心机,红裳又不疾不徐地补上一句,“到时候我会奉告林徒弟。”
子歌拿出瑶琴,拨动琴弦,弹的是白日的《才子曲》。
月色空明如水,覆盖中庭。不知彻夜,曲中的才子又在那边飘零?
娘的手里,拿着一支华丽雍容的金步摇,鲜明是一只展翅欲飞的凤凰。
“子歌作了新曲儿,弹给娘听听。”
子歌踮着脚走近,发明她正在写纳兰容若的《虞美人》。
“娘,重视身材,早点歇息吧。”
他的目光灼灼。子歌点头,嘴角扬起淡淡笑意,“墨客也成年了,我该给你备一份大礼才是。”
“子歌,感谢你谱的曲子。”她低声说道,神情有些严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