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就连一个再次请教的机遇也不肯给我?”
那人不知身后仍有追兵,这一招去势又非常凶恶,子歌料定他在空中避无可避。没想到,他却以一种非常诡谲的身法,四两拨千斤,轻松地化解了子歌的守势,随即轻飘飘地落在了石板路上,双手抱胸,饶有兴味地看着子歌。
她悄悄一叹。夜冷风疾,沉寂中却又有一种蓄势待发的张力。子歌心中总有一片阴云挥之不去,在听莲儿提及船上落水一事时,她便狐疑背后能够有人在侵犯。官船即便远航在外,船面上也定不会湿滑至于让人落水,想来或许莲儿当时饮了些酒、在船上又有些不适,以是未曾留意到身后那只不怀美意的手罢了。
子歌悄悄叹了口气,正想回到凉亭看看莲儿的环境,却见廊下又闪出一人,来势凌厉,右掌直指她的面门而来。她却不闪不避,反而好整以暇地扬起了脸庞。她的余光中早已瞧见了那抹熟谙的湖蓝色胡服。
莲儿心有沉闷,将酒杯重重地放到桌子上,侧过脸对子歌说道:“姐姐,你说……他为何迟迟不插手武试?”
满月圆缺,半年光阴殆尽,她离本身的家仇国恨却仍隔着遥遥的间隔。今夕何夕,不知哪日才气有沉冤昭雪的一天?
子歌闻言,哑然发笑。她既不想再提起送请柬那日穆离轩的戏弄,也不想正面答复莲儿的题目,便只能对付地回应着:“嗯。你也无需过分担忧,凤台坊的舞姬都是清倌,刘将军也不像是流连花柳之地的人。”
两人就着朗朗月色,在府中安步闲谈。不知不觉间,便来到了那处设有流觞曲水的凉亭。粼粼月色,映照着空中的水沟,如一道澄明的白练,又好似那夜宫宴上莲儿手里翻飞的银纱。
月上柳梢头,堂上灯火透明,映照着满室的青衫襦裙。行酒投壶,宴饮正酣,很多人脸上都已现出微醺之色。
子歌从地上一跃而起,上前想拦住那人的来路,未料他双足一点,独自踏上房梁而去。
他没有推测这招变数,只来得及躲开此中一击,另一击则结健结实地打在了他的脸上。
听到这声绵软的惊呼,子歌心下顿时了然。她收了招数,轻哼一声,站在原地不再说话。那人冷静看了她一眼,然后旋身自院墙翻了出去,行动洁净利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