接下来这几天,我总瞥见灵枢女人仿佛魂不守舍,而那凌公子,也一向未曾呈现过,这下子,连傀儡师父们也都发觉出来,一个个非常担忧,有一日趁着灵枢女人去了房间,还相商着:“这是如何回事,怎地那凌公子老也不来?”
“算了算了!”灵枢女人分缘好,早有恩客说道:“人有失手,马有失蹄,那也是常事,这类邃密工夫,错一下便是错一下,反正我们晓得这一场大战是谁胜谁负,又有甚么干系。”
苏捕头也说道:“这位兄台说的非常,灵枢女人许是乏了,你歇一歇,我们也等得!”
灵枢女人忙道:“爷爷,您莫要担忧,我不过是乏了,早知如许,本日该歇一天的,硬撑着上场,原也是我的不是,让班子蒙羞了。”
其他傀儡师父倒是未曾看出非常来,都在忙活动手里的傀儡,本日里的戏目,是一出《三英战吕布》,傀儡徒弟们都忙着在排兵布阵,而灵枢女人手里拿的,恰是那本日的重头戏,吕布。
“蒙羞不蒙羞的,倒是无所谓了。”一个傀儡徒弟担忧的说道:“你也晓得,傀儡在演出的时候掉头,可不是好征象,你还是且万事谨慎为好。”
不晓得灵枢女人是用心了还是怎地,一张俏脸通红,忙躬身报歉道:“灵枢手上一打滑,便用错了牵引的体例,实在对不住大伙儿。”
敲锣的老爷子却皱起了眉头,叹了口气。
接下来的傀儡戏倒是非常出色,打斗的也非常逼真,灵枢女人仿佛再也没有用心,只是专注的牵着线,让那傀儡们苦战起来。
“说的也是,但是这好几天了,连个面也不露,看灵枢都怄成甚么模样了?阿谁丫头的气性我晓得,弄不好,待人家凌公子再来,她反倒是要把尾巴翘起来呢!”老爷子担忧的说道:“虽说前次说了,冒然上门不好,但是好歹也该晓得晓得那凌公子的心机,如果他至心,事情早早定了也好,如果他没有这个意义,单单是喜好傀儡戏来的,那也能换个长痛不如短痛,让灵枢少伤一些心。”
待进了烟雨阁,内里灯火透明,傀儡师父们全忙着做演出之前的筹办,我跟着帮了帮手,到了开演的时候,却见灵枢女人很有些心不在焉,一双眼睛只是在恩客群里扫来扫去。
我走到灵枢女人身边,道:“灵枢女人,反正祖宗们说的话,老是有事理,才气传播至今的,宁肯托其有,不成信其无,你还是多多把稳些的好。”
我忙悄声问道:“老爷子,您怎生不大痛快的模样?恩客们不是未曾计算么?”
老爷子摇点头,道:“咱不是为着恩客,是为这灵枢。”
我顺着灵枢女人的眼神驰前面看,这才恍然大悟,本来本日里,那爱脸红的凌公子并未曾在平素坐着的那老坐位上。不过苏捕头与那秀才捕快倒是未曾错过,大抵忙完了公事,也回到了此处。
灵枢女人忙道:“众位恩客宽弘大量,实在是灵枢的福分,灵枢不堪惶恐,这便将这傀儡换下去。”说着执起傀儡,捡起了掉在地上的吕布头颅,快步往背景去了。
说话间,灵枢女人已经急仓促的返来了,手中持着一个新的傀儡,重新与客人们告了罪,持续演了下去。
老爷子点点头,担忧的回身望了灵枢女人一眼,道:“傀儡与傀儡徒弟本便是息息相干,操控的久了,是能帮着仆人挡煞的,如同偃师魂护佑傀儡班子一样,傀儡之于傀儡师,也是如许的干系,傀儡的头在演出的时候掉下来,是最最不吉利的,我只怕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