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忙答道:“这类事情,古来都是服从了父母之命,媒人之言的,梅菜听了叮咛就是了,旁的也不敢捣蛋。”
“费事倒是也不怕……”那马二婶子眼睛一眯,道:“现现在,这一个后生,是那聚德隆当铺店主的大儿子,你说说,嫁畴昔,一辈子受用不尽,那里能比这一头子更加好的?也不晓得为甚么,那蜜斯偏生就是不承诺!”
马二婶子叹口气,道:“本日里是往那沈家去了一次,他们家的那柔滑蜜斯,可不似梅菜丫头这般的懂事,那沈员外沈夫人操碎了心不说,连老婆子我,这千层的布鞋根柢,也几近跑来跑去磨穿了!”
“飞升?”伶笙瞪大眼睛望着那琴,琴上的暮幽两个字映入眼底,那伶笙禁不住也像是明白了甚么,望着我,指着那琴道:“难不成……”
马二婶子也不客气,坐下来拈了一块南瓜饼,一双狭长的眼睛只是盯着我,道:“梅菜呀,你这副模样,可端地是个有福的,别说旁的,这二婶子见过多少姿容超卓的娇贵蜜斯,瞥见了你都喜好!你且等着罢,有好的说与你。”
我一面干笑着,一面给马二婶子倒了清茶,奉上了南瓜饼,道:“马二婶子劳累了,且用些个点心,马二婶子平素都是吃些个好酒食,本日梅菜仓促,粗陋之处,还请马二婶子包涵。”
“还不是为这一头子婚事!”马二婶子两手一摊,道:“你也晓得,这保媒拉纤,能有甚么好处,不过是一口儿水酒,加上的谢媒的,真真落不得甚么好处,本便是帮手的情分,这可倒好,给那沈蜜斯难堪起来了!那沈蜜斯的脾气,诶呀喂,挑肥拣瘦,油盐不进,多少我亲身保举的姣美小后生,非常十的人才,恰好她瞧不上!可惜啊,委实是可惜的不得了,她都十九了,究竟是想着寻一个甚么样的男人?”
马二婶子是紫玉钗街上最着名的一个媒婆,一张巧嘴,能把死人说活,凡是她亲身出马,夙来未曾在这男女婚配之事上败过一次,紫玉钗街上的年青男女,有七成是她说和的,年年过节时候的节礼都堆成了小山,约略能吃用个半年见方。不消说,这马二婶子必定又是我娘寻了来,想给我说一门入赘的婚事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