宛有富贾张汎者,与后宫有亲,又善雕镂玩好之物,颇以赂遗中宫,以此得显位,用势纵横。岑晊与贼曹史张牧劝成瑨收捕汎等,既而遇赦;瑨竟诛之,并收其宗族来宾,杀二百馀人,后乃奏闻。小黄门晋阳赵津,贪横放恣,为一县巨患。太原太守平原刘瓆使郡吏王允讨捕,亦于赦后杀之。因而中常侍侯览使张泛妻上书讼冤,寺大家缘谮诉瑨、瓆。帝大怒,征瑨、瓆,皆下狱。有司承旨,奏瑨、瓆罪当弃市。

司徒许栩免;蒲月,以太常胡广为司徒。

太学诸生三万馀人,郭泰及颍川贾彪为其冠,与李膺、陈蕃、王畅更相褒重。学中语曰:“天下模楷,李元礼;不畏强御,陈仲举;天下漂亮,王叔茂。”因而中外承风,竞以臧否相尚,自公卿以下,莫不畏其贬议,屣履到门。

延熹九年丙午,公元一六六年春,正月,辛卯朔,日有食之。诏公卿、郡国举至孝。太常赵典所举荀爽对策曰:“昔者贤人建六合当中而谓之礼,众礼当中,昏礼为首。阳性纯而能施,阴体顺而能化,以礼济乐,节宣其气,故能丰子孙之祥,致老寿之福。及三代之季,淫而无节,阳竭于上,阴隔于下,故周公之戒曰:‘时亦罔或克寿。’《传》曰:‘截趾适屦,孰云其愚,何与斯人,追欲丧躯。’诚可痛也。臣窃闻后宫采女五六千人,从官、侍使复在其外,空赋不辜之民,以供无用之女,百姓贫困于外,阴阳隔塞于内,故打动和蔼,灾异屡臻。臣愚觉得诸未幸御者,一皆遣出,使成妃合,此诚国度之大福也。”诏拜郎中。司隶、豫州饥,死者什四五,至有灭户者。

玄月,丁未,京师地动。

夏,四月,济阴、东郡、济北、平原河水清。

十一月,壬子,黄门北寺火。

鲜卑闻张奂去,招结南匈奴及乌桓同叛。六月,南匈奴、乌桓、鲜卑数道入塞,寇掠缘边九郡。秋,七月,鲜卑复入塞,诱引东羌与共盟诅。因而上郡沈氐、安宁先零诸种共寇武威、张掖,缘边大被其毒。诏复以张奂为护匈奴中郎将,以九卿秩督幽、并、凉三州及度辽、乌桓二营,兼察刺史、二千石可否。

初,帝为蠡吾侯,受学于甘陵周福,及即位,擢福为尚书。时同郡河南尹房植驰名当朝,乡报酬之谣曰:“天下端方,房伯武;因师获印,周仲进。”二家来宾,相互讥揣,遂各树朋徒,渐成尤隙。由是甘陵有南北部,党人之议自此始矣。汝南太守宗资以范滂为功曹,南阳太守成瑨以岑晊为功曹,皆委心听凭,使之褒善纠违,清除朝府。滂尤刚毅,疾恶如仇。滂甥李颂,素无行,中常侍唐衡以属资,资用为吏;滂寝而不召。资迁怒,捶书佐朱零,零仰曰:“范滂清裁,本日宁受笞而死,滂不成违。”资乃止。郡中中人以下,莫不怨之。因而二郡为谣曰:“汝南太守范孟博,南阳宗资主画诺;南阳太守岑公孝,弘农成瑨但坐啸。”

陈蕃数言李膺、冯绲、刘祐之枉,请加原宥,升之爵任,言及反覆,诚辞诚心,乃至流涕;帝不听。应奉上疏曰:“夫忠贤武将,国之心膂。窃见左校弛刑徒冯绲、刘祐、李膺等,诛举邪臣,肆之以法;陛下既不听察,而猥受谮诉,遂令忠臣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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