六月,康午,王引军南巡。
孙权自公安徙都鄂,改名鄂曰武昌。
汉主立其子永为鲁王,理为梁王。
改元延康。
帝谓侍中苏则曰:“前破酒泉、张掖,西域通使敦煌,献径寸大珠,可复求市益得不?”则对曰:“若陛下化洽中国,德流沙幕,即不求自至。求而得之,不敷贵也。”帝嘿然。
王以安宁太守邹岐为凉州刺史,西平黮演结旁郡反叛以拒岐。张掖张进执太守杜通,酒泉黄华不受太守辛机,皆自称太守以应演。武威三种胡复叛。武威太守毋丘兴垂危于金城太守、护羌校尉扶风苏则,则将救之,郡人皆觉得贼势方盛,宜须雄师。时将军郝昭、魏平先屯金城,受诏不得西度。则乃见郡中大吏及昭等谋曰:“今贼虽盛,然皆新合,或有主谋,一定同心。因衅击之,善恶必离,离而归我,我增而彼损矣。既获益众之实,且有倍气之势,率以进讨,破之必矣。若待雄师,旷日弥久,善人无归,必合于恶,善恶就合,势难卒离。虽有诏命,违而合权,专之可也。”昭等从之,乃出兵救武威,降其三种胡,与毋丘兴击张进于张掖。黮演闻之,将步骑三千迎则,辞来助军,实欲为变,则诱而斩之,出以徇军,其党皆散走。则遂与诸军围张掖,破之,斩进。黄华惧,乞降,河西平。初,敦煌太守马艾卒官,郡人推功曹张恭行长史事;恭遣其子就诣朝廷请太守。会黄华、张进叛,欲与敦煌并势,执就,劫以白刃。就终不回,私与恭疏曰:“大人率厉敦煌,忠义明显,岂以就在困厄当中而替之哉!令雄师垂至,但当促兵以掎之耳。愿不以下贱之爱,使就有恨于黄壤也。”恭即引兵攻酒泉,别遣铁骑二百及官属,缘酒泉北塞,东迎太守尹奉。黄华欲救张进,而西顾恭兵,恐击厥后,故不得往而降。就卒安然,奉得之郡,诏赐恭爵关内侯。
黄初元年庚子,公元二二零年春,正月,武王至洛阳;庚子,薨。王知人善察,难眩以伪。识拔奇才,不拘寒微,随能任使,皆获其用。与敌对陈,意义安适,如不欲战然;及至决机乘胜,气势盈溢。勋劳宜赏,不吝令媛;无功望施,分豪不与。用法峻急,有犯必戮,或对之流涕,然终无所赦。雅性俭仆,不好富丽。故能芟刈群雄,几平海内。是时太子在邺,军中骚动。群僚欲秘不发丧,谏议大夫贾逵觉得事不成秘,乃发丧。或言宜诸城守,悉用谯、沛人。魏郡太守广陵徐宣厉声曰:“今者远近一统,人怀效节,何必兼任谯、沛以沮宿卫者之心!”乃止。青州兵擅伐鼓相引去,世人觉得好制止之,不从者讨之。贾逵曰:“不成。”为作长檄,令地点给其禀食。鄢陵侯彰从长安来赴,问逵先王玺绶地点,逵正色曰:“国有储副,先王玺绶非君侯所宜问也。”凶问至邺,太子号哭不已。中庶子司马孚谏曰:“君王晏驾,天下恃殿下为命。当上为宗庙,下为万国,何如效匹夫孝也!”太子很久乃止,曰:“卿言是也。”时群臣初闻王薨,相聚哭,无复行列。孚厉声于朝曰:“今君王违世,天下震惊,当早拜嗣君,以镇万国,而但哭邪!”乃罢群臣,备禁卫,治丧事。孚,懿之弟也。群臣觉得太子即位,当须诏命。尚书陈矫曰:“王薨于外,天下惶惧。太子宜割哀即位,以系远近之望。且又爱子在侧,相互生变,则社稷危也。”即具官备礼,一日皆办。明旦,以王后令,策太子即王位,大赦。汉帝寻遣御史大夫华歆奉策诏,授太子丞相印、绶,魏王玺、绶,领冀州牧。因而尊王后曰王太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