汉主聪自以越次而立,忌其嫡兄恭;因恭寝,穴其壁间,刺而杀之。

石勒引兵济河,将趣南阳,王如、侯脱、严嶷等闻之,遣众一万屯襄城以拒勒。勒击之,尽俘其众,进屯宛北。是时,侯脱据宛,王如据穰。如素与脱不协,遣使重赂勒,结为兄弟,说勒使攻脱。勒攻宛,克之;严嶷引兵救宛,不及而降。勒斩脱;囚嶷,送于平阳,尽并其众。遂南寇襄阳,攻拔江西垒壁三十馀所。还,趣襄城,王如遣弟璃袭勒;勒迎击,灭之,复屯江西。

太傅越既杀王延等,大失众望;又以胡寇益盛,内不自安,乃戎服入见,请讨石勒,且镇集兖、豫。帝曰:“今胡虏侵逼郊畿,人无固志,朝廷社稷,倚赖于公,岂可远出以孤底子!”对曰:“臣出,幸而破贼,则国威可振,犹愈于坐待困穷也。”十一月,甲戌,越帅甲士四万向许昌,留妃裴氏、世子毗及龙骧将军李惲、右卫将军何伦保卫京师,防察宫省;以潘滔为河南尹,总留事。越表以行台自随,用太尉衍为军司,朝贤素望,悉为佐吏,名将劲卒,咸入其府。因而宫省无复保卫,荒馑日甚,殿内死人交横;盗贼公行,府寺营署,并掘堑自守。越东屯项,以冯嵩为左司马,自领豫州牧。

扬州刺史刘陶卒。琅邪王睿复以安东军咨祭酒王敦为扬州刺史,寻加都督征讨诸军事。

竟陵王楙白帝遣兵袭何伦,不克;帝委罪于楙,楙逃窜,得免。

苟晞表请迁都仓垣,使处置中郎刘会将船数十艘、宿卫五百人、谷千斛迎帝。帝将从之,公卿踌躇,摆布恋资财,遂不果行。既而洛阳饥困,人相食,百官逃亡者什八九。帝召公卿议,将行而卫从不备。帝抚手叹曰:“如何曾无车舆!”乃使傅祗出诣河阴,治舟楫,朝士数十人导从。帝步出西掖门,至铜驼街,为盗所掠,不得进而还。度支校尉东郡魏浚,帅流民数百家保河阴之硖石,时劫夺得谷麦,献之。帝觉得扬威将军、平阳太守,度支仍旧。

扬州都督周馥以洛阳孤危,上书请迁都寿春。太傅越以馥不先白己而直上书,大怒,召馥及淮南太守裴硕。馥不肯行,令硕帅兵先进。硕诈称受越密旨,袭馥,为馥所败,退保东城。

乙亥,成太傅骧拔涪城,获谯登。太保始拔巴西,杀文石。因而成主雄大赦,改元玉衡。谯登至成都,雄欲宥之;登词气不平,雄杀之。

石勒谋保据江、汉,参军都尉张宾觉得不成。会军中饥疫,死者太半,乃渡沔,寇江夏,癸酉,拔之。

诏加张轨镇西将军、都督陇右诸军事。光禄大夫傅祗、太常挚虞遣轨书,告以京师饥匮。轨遣参军杜勋献马五百匹,毯布三万匹。

夏,四月,石勒帅轻骑追太傅越之丧,及于苦县宁平城,大败晋兵,纵骑围而射之,将士十馀万人相践如山,无一人得免者。执太尉衍、襄阳王范、任城王济、武陵庄王澹、西河王喜、梁怀王禧、齐王超、吏部尚书刘望、廷尉诸葛铨、豫州刺史刘乔、太傅长史庚钅全等,坐之幕下,问以晋故。衍具陈祸败之由,云计不在己;且自言少无宦情,不豫世事;因劝勒称尊号,冀以自免。勒曰:“君少壮登朝,名盖四海,身居重担,何得言无宦情邪!粉碎天下,非君而谁!”命摆布扶出。世人畏死,多自陈述。独襄阳王范神采仿佛,顾呵之曰:“本日之事,何复纷繁!”勒谓孔苌曰:“吾行天下多矣,何尝见此辈人,当可存乎?”苌曰:“彼皆晋之王公,终不为吾用。”勒曰:“固然,要不成加以锋刃。”夜,令人排墙杀之。济,宣帝弟子景王陵之子;禧,澹之子也。剖越柩,焚其尸,曰:“乱天下者此人也,吾为天下报之,故焚其骨以告六合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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