己酉，葬康献皇后于崇平陵。
太保安奏请乘苻氏倾败，开辟中原，以徐、兖二州刺史谢玄为前锋都督，帅豫州刺史桓石虔等伐秦。玄至下邳，秦徐州刺史赵迁弃彭城走，充进据彭城。
燕慕容农自傲都西击丁零翟辽于鲁口，破之。辽退屯无极，农屯藁城以逼之。辽，真之从兄也。
秦平原公晖帅洛阳、陕城之众七万归于长安。
龟兹王帛纯窘急，重赂狯胡以求救；狯胡王遣其弟呐龙、侯将馗帅骑二十馀万，并引温宿、尉甲等诸国兵合七十馀万以救龟兹；秦吕光与战于城西，大破之。帛纯出走，贵爵降者三十馀国。光入其城，城如长安市邑，宫室甚盛。光抚宁西域，威恩甚著，远方诸国，宿世所不能服者，皆来归附，上汉所赐节传。光皆表而易之，立帛纯弟震为龟兹王。
玄月，谢玄使彭城内史刘牢之攻秦兖州刺史张崇。辛卯，崇弃鄄城奔燕。牢之据鄄城，河南城堡皆来归附。
后秦王苌闻慕容冲攻长安，会群僚议进止，皆曰：“大王宜先取长安，建立底子，然后运营四方。”苌曰：“不然。燕人因其众有思归之心以起兵，若得其志，必不久留关中。吾当移屯岭北，广收资实，以待秦亡燕去，然后拱手取之耳。”乃留其宗子兴守北地，使宁北将军姚穆守同官川，自将其众攻新平。
邺中刍粮俱尽，削松木以饲马。燕王垂谓诸将曰：“苻丕穷寇，必无降理，不如退屯新城，开丕西归之路，以谢秦王畴昔之恩，且为讨翟真之计。”丙寅夜，垂得救趋新城。遣慕容农徇清河、平原，征督租赋，农明立束缚，均适有无，军令严整，无所侵暴，由是谷帛属路，军资丰给。
秦梁州刺史潘猛弃汉中，奔长安。
燕慕容麟、慕容农合兵袭翟辽，大破之，辽单骑奔翟真。
陇西处士王嘉，隐居倒虎山，有异术，能知已然，秦人神之。秦王坚、后秦王苌及慕容冲皆遣使迎之。十一月，嘉入长安，众闻之，觉得坚有福，故贤人助之，三辅堡壁及四山氐、羌归坚者四万馀人。坚置嘉及沙门道安于外殿，动静咨之。
秦王坚闻吕光平西域，以光为都督玉门以西诸军事、西域校尉；道绝，不通。
秦王坚自帅步骑二万以击后秦，军于赵氏坞，使护军将军杨璧平分道攻之；后秦兵屡败，斩后秦王苌之弟镇军将军尹买。后秦军中无井，秦人塞安公谷、堰同官水以固之。后秦人恟惧，有渴死者。会天大雨，后秦营中水三尺，绕营百步以外，寸馀罢了，后秦军复振。秦王坚叹曰：“天亦佑贼乎！”
秦苻定、苻绍皆降于燕，燕慕容麟引兵西攻常山。
燕翟斌恃功娇纵，邀求无厌；又以邺城久不下，潜有二心。太子宝请除之，燕王垂曰：“河南之盟，不成负也。若其难堪，罪因为斌。今事未无形而杀之，人必谓我顾忌其服从；吾方收揽豪杰以隆大业，不成示人以狭，失天下之望也。藉彼有谋，吾以智防之，无能为也。”范阳王德、陈留王绍、骠骑大将军农皆曰：“翟斌兄弟恃功而骄，必为国患。”垂曰：“骄则速败，焉能为患？彼有大功，当听其自毙耳。”礼遇弥重。
慕容冲进逼长安，秦王坚登城观之，叹曰：“此虏何从出哉！”大喊责冲曰：“奴何必来送命！”冲曰：“奴厌奴苦，欲取汝为代耳！”冲少有宠于坚，坚遣使以锦袍称诏遗之。冲遗詹事称皇太弟令答之曰：“孤今心在天下，岂顾一袍小惠！苟能知命，君臣束手，早送天子！自当宽贷苻氏，以酬曩好。”坚大怒曰：“吾不消王景略、阳平公之言，使白虏敢至于此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