以元显录尚书事。时人谓道子为东录,元显为西录;西府车骑填凑,东第门可筹措矣。元显无良师友,所亲信者率皆佞谀之人,或觉得一时英杰,或觉得风骚名流。由是元显日趋骄侈,讽礼官立议,以己德隆望重,既录百揆,百揆皆应尽敬。因而公卿以下,见元显皆拜。时军旅数起,国用虚竭,自司徒以下,日廪七升,而元显剥削不已,富逾帝室。

初,恩闻八郡呼应,谓其属曰:“天下无复事矣,当与诸君朝服至建康。”既而闻牢之临江,曰:“我割浙江以东,不失作句践!”戊申,牢之引兵济江,恩闻之,曰:“孤不羞走。”遂驱男女二十馀万口东走,多弃宝贝、后代于道,官军竞取之,恩由是得脱,复逃入海岛。高素破恩党于山阴,斩恩所署吴郡太守陆瑰、吴兴太守丘尫、馀姚令吴兴沈穆夫。

东土遭乱,盼望官军之至,既而牢之等纵军士暴掠,士民绝望,郡县城中无复人迹,月馀乃稍有还者。朝廷忧恩复至,以谢琰为会稽太守、都督五郡军事,帅徐州文武戍海浦。

是岁,燕主盛以河间公熙为都督中外诸军事、尚书左仆射,领中领军。

仲堪之走也,文武无送者,惟罗企生从之。路经家门,弟遵生曰:“作如此分离,何可不一执手!”企生旋马授手,遵生有力,因牵下之,曰:“家有老母,去将何之?”企生挥泪曰:“本日之事,我必死之,汝等奉侍,不失子道。一门当中,有忠与孝,亦复何恨!”遵生抱之愈急,仲堪于路待之,见企生无脱理,策马而去。及玄至,荆州人士无不诣玄者,企生独不往,而营理仲堪家事。或谓:“如此,祸必至矣!”企生曰:“殷侯遇我以国土,为弟所制,不得随之共殄丑逆,复何脸孔就桓求生乎!”玄闻之,怒,然待企生素厚,先遣人谓曰:“若谢我,当释汝。”企生曰:“吾为殷荆州吏,荆州败,不能救,尚何谢为!”玄乃收之,复遣人问企生欲何言。企生曰:“文帝杀嵇康,嵇绍为晋忠臣。从公乞一弟以养老母!”;玄乃杀企生而赦其弟。

魏材官将军和跋袭卢溥于辽西,戊午,克之,禽溥及其子焕,送平城,车裂之。燕主盛遣广威将军孟广平救溥,不及,斩魏辽西守宰而还。

纂惮弘兵强,以位让弘。弘曰:“弘以绍弟也,而承大统,众心不顺,是以违先帝遗命而废之,惭负鬼域!今复逾兄而立,岂弘之本志乎!”纂乃使弘出告众曰:“先帝临终,受诏如此。”群臣皆曰:“苟社稷有主,谁敢违者!”纂遂即天王位。大赦,改元咸宁,谥光曰懿武天子,庙号太祖;谥绍曰隐王。以弘为多数督、督中外诸军事、大司马、车骑大将军、司隶校尉、录尚书事,改封番禾郡公。

凉王光疾甚,立太子绍为天王,自号太上天子,以太原公纂为太尉,常猴子弘为司徒,谓绍曰:“今国度多难,三邻伺隙,吾没以后,使纂统六军,弘管朝政,汝恭己有为,委重二兄,庶几可济。若内相猜忌,则萧墙之变,朝夕至矣。”又谓纂、弘曰:“永业才非拨乱,直以立嫡有常,猥居元首。今外有强寇,民气未宁,汝兄弟缉睦,则祚流万世;若内自相图,则祸不旋踵矣。”纂、弘泣曰:“不敢。”又执纂手戒之曰:“汝性卤莽,深为吾忧。善辅永业,勿听谗言!”是日,光卒。绍秘不发丧,纂排阁入器,尽哀而出。绍惧,以位让之,曰:“兄功高年长,宜承大统。”纂曰:“陛下国之冢嫡,臣敢奸之?”绍固让,纂不准。骠骑将军吕超谓绍曰:“纂为将积年,威震表里,临丧不安,步高视远,必有异志,宜早除之。”绍曰:“先帝言犹在耳,何如弃之!吾以弱年负荷大任,方赖二兄以宁家国,纵其图我,我视死如归,终不忍有些意也。卿勿复言!”纂见绍于湛露堂;超执刀侍侧,目纂请收之,绍弗许,超,光弟宝之子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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