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法顺言于元显曰:“桓谦兄弟每为上流耳目,宜斩之以杜奸谋。且事之济不,系在前军,而牢之反覆,万一有变,则祸败立至。可令牢之杀谦兄弟以示无二心,若不受命,当逆为其所。”元显曰:“今非牢之,无以知玄;且始事而诛大将,情面不安。”再三不成。又以桓氏世为荆土所附,桓冲特有遗惠,而谦,冲之子也,乃自骠骑司马除都督荆、益、宁、梁四州诸军事、荆州刺史,欲以结西人之心。

张法顺谓元显曰:“桓玄承籍世资,素有豪气,既并殷、扬,专有荆楚,第下之所控引止三吴耳。孙恩为乱,东土涂地,公私困竭,玄必乘此纵其奸凶,窃用忧之。”元显曰:“为之何如?”法顺曰:“玄始得荆州,情面未附。方务绥抚,未暇他图。若乘此际使刘牢之为前锋,而第下以雄师继进,玄可取也。”元显觉得然。会武昌太守庾楷以玄与朝廷成仇,恐事不成,祸及于己,密令人自结于元显,云:“玄大失情面,众不为用,若朝廷遣军,己当为内应。”元显大喜,遣张法顺至京口,谋于刘牢之;牢之以难堪。法顺还,谓元显曰:“观牢之言色,必贰于我,不如召入杀之;不尔,败人大事。”元显不从。因而大治水军,征兵装舰,以谋讨玄。

元兴元年壬寅,公元四零二年春,正月,庚午朔,下诏罪行桓玄,以尚书令元显为骠骑大将军、征讨多数督、都督十八州诸军事,加黄钺,又以镇北将军刘牢之为前锋都督,前将军谯王尚之为后部,因大赦,改元,表里戒严;加会稽霸道子太傅。

刘牢之素恶骠骑大将军元显,恐桓玄既灭,元显益娇纵,又恐己功名愈盛,不为元显所容,且自恃材武,拥强兵,欲假玄以除在朝,复伺玄之隙而自取之,故不肯讨玄。元显日夜昏酣,以牢之为前锋。牢之骤诣门,不得见,及帝出饯元显,遇之公坐罢了。

傉檀知吕超必来斫营,畜火以待之。超夜遣中壘将军王集帅精兵二千斫傉檀营,傉檀徐严不起。集入垒中,表里皆举火,光照如昼;纵兵击之,斩集及甲首三百馀级。吕隆惧,伪与檀通好,请于苑内缔盟,傉檀遣俱延入盟,俱延疑其有伏,毁苑墙而入。超伏兵击之,俱延失马步走,凌江将军郭祖力战拒之,俱延乃得免。傉檀怒,攻其昌松太守孟礻韦于显美。隆遣广武将军荀安国、宁远将军石可帅骑五百救之。安国等惮傉檀之强,遁还。

中散骑常侍张融言于利鹿孤曰:“焦朗兄弟据魏安,潜通姚氏,数为反覆,今不取,后必为朝廷忧。”利鹿孤遣傉檀讨之,朗面缚出降,傉檀送于西平,徙其民于乐都。

丁卯,玄至姑孰,使共将冯该等攻历阳,襄城太守司马休之婴城恪守。玄军断洞浦,焚豫州舟舰。豫州刺史谯王尚之帅步兵九千阵于浦上,遣武都太守杨秋屯横江,秋降于玄军。尚之众溃,逃于涂中,玄捕获之。司马休之出战而败,弃城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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