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欲伐魏,丹杨尹徐湛之、吏部尚书江湛、彭城太守王玄谟等并劝之;左军将军刘康祖觉得“光阴已晚,请待来岁。”上曰:“北方苦虏暴政,义徒并起。顿兵一周,沮向义之心,不成。”

初,冀州刺史崔赜,武城男崔模,与浩同宗而别族;浩常轻侮之,由是不睦。及浩诛,二家独得免。赜,逞之子也。

魏主闻大将北伐,复与上书曰:“相互和好日久,而彼志无厌,诱我边民。今春南巡,聊省我民,驱之使还。今闻彼欲自来,设能至中山及桑干川,随便而行,来亦不迎,去亦不送。若厌其区宇者,可来平城居,我亦往扬州,相与易。彼年已五十,何尝出户,虽独立而来,如三岁婴儿,与我鲜卑发展顿时者果如何哉!更无馀物能够相与,今送猎马十二匹并毡、药等物。彼来道远,马力不敷,可乘;或不平水土,药可自疗也。”

秋,七月,庚午,诏曰:“虏近虽摧挫,兽心靡革。比得河朔、秦、雍华戎表疏,归诉困棘,跂望绥拯,潜相纠结以候王师;芮芮亦遣间使远输诚款,誓为掎角;经略之会,实在兹日。可遣宁朔将军王玄谟帅太子步兵校尉沈庆之、镇军咨议参军申坦水军入河,受督于青、冀二州刺史萧斌;太子左卫率臧质、骁骑将军王方回径造许、洛;徐、兖二州刺史武陵王骏、豫州刺史南平王铄各勒所部,东西齐举;梁、南、北秦三州刺史刘秀之震惊沠、陇;太尉江夏王义恭出次彭城,为众军节度。”坦,钟之曾孙也。

是时军旅大起,王公、妃主及朝士、牧守,下至富民,各献金帛、杂物以助国用。又以兵力不敷,悉发青、冀、徐、豫、二兖六州三五民丁,倩使暂行,符到旬日装束;缘江五郡集广陵,缘淮三郡集盱眙。又募中外有马步众艺武力之士应科者,皆加厚赏。有司又奏军用不充,扬、南徐、兖、江四州富民家赀满五十万,僧尼满二十万,并四分借一,事息即还。

王玄谟士众甚盛,东西精严;而玄谟贪愎好杀。初围滑台,城中多茅舍,众请以火箭烧之。玄谟曰:“彼吾财也,何遽烧之!”城中即撤屋穴处。时河、洛之民竞出租谷、操兵来赴者日以千数,玄谟不即其长帅而以配私昵;家付匹布,责大梨八百;由是众心绝望。攻城数月不下,闻魏救将至,众请发车为营,玄谟不从。

十一月,辛卯,魏主至邹山,鲁郡太守崔邪利为魏所擒。魏主意秦始皇石刻,令人排而仆之,以太牢祠孔子。

先是,玄谟遣钟离太守垣护下以百舸为前锋,据石济,在滑台西南百二十里。护之闻魏兵将至,驰书劝玄谟急攻曰:“昔武皇攻广固,死没者甚众。况今事迫于曩日,岂得计士众伤疲!愿以屠城为急。”玄谟不从。及玄谟败退,不暇报护之。魏人以所得玄谟战舰,连以铁锁三重,断河以绝护之还路。河水迅急,护当中流而下。每至铁锁,以长柯斧断之,魏不能禁;唯失一舸,馀皆完整而返。

闰月,庞法起等诸军入卢氏,斩县令李封,以赵难为卢氏令,使帅其众为乡导。柳元景自百丈崖从诸军于卢氏。法起等打击弘农,辛未,拔之,擒魏弘农太守李初古拔。薛安都留屯弘农。丙戌,庞法起进向潼关。

冬,十月,癸亥,魏主至枋头,使关内侯代人陆真夜与数人犯围,潜入滑台,安抚城中,且登城视玄谟营盘曲还报。乙丑,魏主渡河,众号百万,鞞鼓之声,震惊六合;玄谟惧,退走。魏人追击之,死者万馀人,麾下散亡略尽,委弃军资东西山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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