戊申,皇子生,大赦。以中书令魏兰根兼尚书左仆射,为河北行台,定、相、殷三州皆禀兰根节度。

北道大行台杨津,以众少,留邺募集,欲自滏口入并州,会尔朱兆入洛,津乃散众,轻骑还朝。

汾州刺史尔朱兆闻荣死,自汾州帅骑据晋阳;世隆至宗子,兆来会之,壬申,共推太原太守、行并州事长广王晔即天子位,大赦,改元建明。晔,英之弟子也。以兆为大将军,进爵为王;世隆为尚书令,赐爵乐平王,加太傅、司州牧。又以荣从弟度律为太尉,赐爵常山王;世隆兄天柱长史彦伯为侍中;徐州刺史仲远为车骑大将军,兼尚书左仆射、三徐州大行台。仲远亦起兵向洛阳。

魏荆州刺史李琰之,韶之族弟也。南阳太守赵修延,以琰之敬宗外族,诬琰之欲奔梁,出兵袭州城,执琰之,自行州事。

尔朱世隆与兄弟暗害,虑长广王母卫氏干预朝政,伺其出行,遣数十骑如劫盗者于京巷杀之,寻悬榜以千万钱募贼。

魏王悦改元更兴,闻尔朱兆已入洛,自知不及事,遂南还。斛斯椿复弃悦奔魏。

是月,纥豆陵步蕃大破尔朱兆于秀容,南逼晋阳。兆惧,令人召高欢并力。僚属皆劝欢勿应召,欢曰:“兆方急,保无它虑。”遂行。欢所亲贺拔焉过儿请缓行以弊之,欢常常逗留,辞以河无桥,不得渡。步蕃兵日盛,兆屡败,垂危于欢,欢乃往从之。兆时避步蕃南出,步蕃至平乐郡,欢与兆进兵合击,大破之,斩步蕃于石鼓山,其众退走。兆德欢,相与誓为兄弟,将数十骑诣欢,通夜宴饮。

初,敬宗恐北军倒霉,欲为南走之计,托云征蛮,以高道穆为南道大行台,未及发而兆入洛。道穆托疾去,世隆杀之。主者请追李苗封赠,世隆曰:“当时众议,更一二日即欲纵兵大掠,燃烧郭邑,赖苗之故,京师获全。天下之善一也,不宜复追。”

城阳王徽走至山南,抵前洛阳令寇祖仁家。祖仁一门三刺史,皆徽所引拔,以有旧恩,故投之。徽赍金百斤,马五十匹,祖仁利其财,外虽包容,而私谓后辈曰:“如闻尔朱兆购募城阳王,得之者封千户侯,本日繁华至矣!”乃怖徽云官捕将至,令其逃于它所,令人于路邀杀之,送首于兆;兆亦不加勋赏。兆梦徽谓己曰:“我有金二百斤、马百匹在祖仁家,卿可取之。”兆既觉,意所梦为实,即掩捕祖仁,征其金、马。祖仁谓人告密,望风款服,云“实得金百斤、马五十匹。”兆疑其藏匿,依梦征之,祖仁家旧有金三十斤、马三十匹,尽以输兆,兆犹不信,发怒,执祖仁,悬首高树,大石坠足,捶之至死。

卫将军贺拔胜与荣党田怡等闻荣死。奔赴荣第。时宫殿门犹未加谨防,怡等议即攻门,胜止之曰:“天子既行大事,必当有备,吾等众少,何可轻尔!但得出城,更加它计。”怡乃止。及世隆走,胜遂不从,帝甚嘉之。朱瑞虽为荣所委,而善处朝廷之间,帝亦善遇之,故瑞从世隆走而中道逃还。

戊申,魏长广王大赦。

荣素厚金紫光禄大夫司马子如,荣死,子如自宫中凸起,至荣第,弃家,随荣老婆走出城。世隆即欲还北,子如曰:“兵不厌诈,今天下恟□,唯强是视,当此之际,不成以弱示人。若亟北走,恐变生肘腋。不如分兵守河桥,还军向京师,出其不料,或可胜利。借使不得所欲,亦足示有馀力,使天下畏我之强,不敢叛散。”世隆从之。己亥,攻河桥,擒奚毅等,杀之,据北中城。魏朝大惧,遣前华阳太守段育慰谕之,世隆斩首以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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