先是,济南闵悼王常在邺,望气者以邺中有天子气。平秦王归彦恐济南王复立,为己倒霉,劝帝除之。帝乃使归彦至邺,征济南王如晋阳。
齐主斩人于前,问王晞曰:“是人应死不?”晞曰:“应死,但恨死不得其地耳。臣闻‘刑人于市,与众弃之。’殿廷非行戮之所。”帝改容谢曰:“自今当为王公改之。”
冬,十月,甲戌朔,日有食之。
周主祀圜丘。
戊子,以长广王湛为右丞相,平阳王淹为太傅,彭城王浟为大司马。
玄月,乙卯,周将独孤盛将水军与敦俱进。辛酉,遣仪同三司徐度将兵会侯瑱于巴丘。会秋水泛溢,盛、敦粮援断绝,分军抄掠,以供资费。敦恐瑱知其粮少,乃于营内多为土聚,覆之以米,召旁村人,阳有拜候,随即遣之。瑱闻之,良觉得实。敦又增修堡垒,造庐舍为久留之计,湘、罗之间遂废农业。瑱等无如之何。
帝识度沉敏,少居台阁,明习吏事,即位,尤自勤励,大革显祖之弊,时人服其明而讥其细。尝问舍人裴泽,在外群情得失。泽率尔对曰:“陛下陪明至公,自可远侔古昔;而有识之士,咸言伤细,帝王之度,非常未弘。”帝笑曰:“诚如卿言。朕初临万机,虑不周悉,故致尔耳。此事安可久行,恐后又嫌疏漏。”泽由是被宠遇。
性至孝,太后不豫,帝行不能正履,容色贬悴,衣不解带殆将四旬。太后疾小增,即寝伏阁外,食饮药物,皆手亲之。太后尝肉痛不自堪,帝立侍帷前,以爪掐掌代痛,血流出袖。和睦诸弟,无君臣之隔。
湛乃奉诏,令数百骑送济南王至晋阳。玄月,帝令人鸩之,济南王不从,乃扼杀之。帝寻亦悔之。
周主祀方丘;甲寅,祀感生帝于南郊;乙卯,祭太社。
冬,十月,癸巳,瑱袭破独孤盛于杨叶洲,盛出兵登岸,筑城自保。丁酉,诏司空侯安都帅众会瑱南讨。
十一月,辛亥,齐主立妃元氏为皇后,世子百年为太子。百年时才五岁。
十仲春,乙未,诏:“自今孟春讫于夏首,大辟事已款者,宜且申停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