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月,癸未,高开道掠文安、鲁城,骠骑将军平善政邀击,破之。
己亥,齐王元吉遣兵击刘十长于魏州,破之。
庚申,车驾至长安。
戊午,刘黑闼陷恒州,杀刺史王公政。
甲子,田留安击刘黑闼,破之,获其莘州刺史孟柱,降将卒六千人。是时,山东豪杰多杀长吏以应黑闼,高低相猜,人益离怨;留安待吏民独安然无疑,白事者无问亲疏,皆听直入卧内,每谓吏民曰:“吾与尔曹俱为国御贼,固宜同心合力,必欲弃顺服逆者,但自斩吾首去。”吏民皆相戒曰:“田公推至诚以待人,当共竭死力报之,必不成负。”有苑竹林者,本黑闼之党,潜有异志。留安知之,不发其事,引置摆布,委以管钥;竹林感激,遂更归心,卒收其用。以功进封道国公。
废参旗等十二军。
癸酉,柴绍与吐谷浑战,为其所围,虏乘高射之,矢下如雨。绍遣人弹胡琵琶,二女子对舞。虏怪之,驻弓矢相与聚观,绍察其无备,潜遣精骑出虏陈后,击之,虏众大溃。
高开道掠赤岸镇及灵寿、九门、行唐三县而去。
刘黑闼攻魏州未下,太子建成、齐王元吉雄师至昌乐,黑闼引兵拒之,再陈,皆不战而罢。魏征言于太子曰:“前破黑闼,其将帅皆悬名正法,老婆系虏;故齐王之来,虽有圣旨赦其党与之罪,皆莫之信。今宜悉解其囚俘,慰谕遣之,则可坐视其离散矣!”太子从之。黑闼食尽,浩繁亡,或缚其渠帅以降。黑闼恐城中兵出,与雄师表里击之,遂夜遁。至馆陶,永济桥未成,不得度。壬申,太子、齐王以雄师至,黑闼使王小胡背水而陈,自视作桥成,即过桥西,众遂大溃,舍仗来降。雄师度桥追黑闼,度者才千馀骑,桥坏,由是黑闼得与数百骑亡去。
癸未,突厥寇原州;乙酉,寇朔州。李高迁为虏所败,行军总管尉迟敬德将兵救之。巳亥,遣太子将兵屯北边,秦王世民屯并州,以备突厥。八月,甲辰,突厥寇真州,又寇马邑。
壬子,淮南道行台仆射辅公祏反。初,杜伏威与公祏相和睦,公祏年长,伏威兄事之,军中谓之伯父,畏敬与伏威等。伏威浸忌之,乃署其养子阚棱为左将军,王雄诞为右将军,潜夺其兵权。公祏知之,怏怏不平,与其故交左游仙阳为学道辟谷以自晦。及伏威入朝,留公祏守丹杨,令雄诞典兵为之副,阴谓雄诞曰:“吾至长安,苟不渎职,勿令公祏为变。”伏威既行,左游仙说公祏谋反;而雄诞握兵,公祏不得发。乃诈称得伏威书,疑雄诞有二心,雄诞闻之不悦,称疾不视事;公祏因夺其兵,使其党西门君仪谕以反计。雄诞始寤而悔之,曰:“今天下方安定,吴王又在京师,大唐兵威,所向无敌,何如无端自求族灭乎!雄诞有死罢了,不敢闻命。今从公为逆,不过延百日之命耳,大丈夫安能爱斯须之死,而自陷于不义乎!”公祏知不成屈,缢杀之。雄诞善抚士卒,得其死力,又束缚严整,每破城邑,秋毫无犯。死之日,江南军中及官方皆为之流涕。公祏又诈称伏威不得还江南,贻书令其起兵,大修铠仗,运粮储。寻称帝于丹杨,国号宋,修陈故宫室而居之。署置百官,以左游仙为兵部尚书、东南道大使、越州总管,与张善安连兵,以善安为西南道大行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