己未,高开道将张金树杀开道来降。开道见天下皆定,欲降,自以数反覆,不敢;且恃突厥之众,遂无降意。其将卒皆山东人,思乡里,咸有离心。开道选英懦夫数百,谓之假子,常直阁内,使金树领之。故刘黑闼将张君立亡在开道所,与金树暗害取开道。金树遣其党数人入阁内,与假子游戏,向夕,潜断其弓弦,藏刀槊于床下,合暝,抱之趋出,金树帅其党大噪,攻开道阁,假子将御之,而弓弦皆绝,刀槊已失,争出降;君立亦举火于外与呼应,表里惶扰。开道知不免,乃擐甲持兵坐堂上,与妻妾吹打酣饮,众惮其勇,不敢逼。天且明,开道缢妻妾及诸子,乃他杀。金树陈兵,悉收假子斩之,并杀君立,死者五百馀人。遣使来降,诏以其地置妫州。壬戌,以金树为北燕州都督。

丙戌,作仁智宫于宜君。

突厥数为边患,并州大总管府长史窦静表请于太原置屯田,以省馈运;议者觉得滋扰,不准。静切论不已,敕征静入朝,使与裴寂、萧瑀、封德彝相论难于上前,寂等不能屈,乃从静议,岁入数千斛,上善之,命检校并州大总管。静,抗之子也。十一月,辛巳,秦王世民复请增置屯田于并州之境,从之。

甲寅,车驾至长安。

戊午,改大总管为多数督府。

丁酉,突厥寇原州。

武德七年甲申,公元六二四年春,正月,依周、齐旧制,每州置大中正一人,掌知州浑家物,品量望第,以本州门望高者领之,无品秩。

甲戌,羌与吐谷浑同寇松州。遣益州行台左仆射窦轨自翼州道,扶州刺史蒋善合自芳州道击之。

丁未,党项寇松州。

是月,太保吴王杜伏威薨。辅公祏之反也,诈称伏威之命以绐其众。及公祏平,赵郡王孝恭不知其诈,以状闻;诏追除伏威名,籍没其老婆。及太宗即位,知其冤,赦之,复其官爵。

庚申,通事舍人李凤起击万州反獠,平之。

壬寅,高开道引突厥二万骑寇幽州。

始州獠反,遣行台仆射窦轨讨之。

庚申,白简、白狗羌并遣使入贡。

上幸华阴。

蒲月,辛未,突厥寇朔州。

仲春,辛丑,辅公祏遣兵围猷州,刺史左难当婴城自守。安抚使李大亮引兵击公祏,破之。赵郡王孝恭攻公祏鹊头镇,拔之。

丁亥,窦轨破反獠于方山,俘二万馀口。

先是,辅公祏遣其将冯慧亮、陈当世将舟师三万屯博望山,陈正通、徐绍宗将步骑二万屯青林山,仍于梁山连铁锁以断江路,筑却月城,延袤十馀里,又结垒江西以拒官军。孝恭与李靖帅舟师次舒州,李世勣帅步兵一万渡淮,拔寿阳,次硖石。慧亮等坚壁不战,孝恭遣奇兵绝其粮道,慧亮等军乏食,夜,遣兵薄孝恭营,孝恭安卧不动。孝恭集诸将议军事,皆曰:“慧亮等拥强兵,据水陆之险,攻之不成猝拔,不如直指丹杨,掩其巢穴。丹杨既溃,慧亮等自降矣!”孝恭将从其议,李靖曰:“公祏精兵虽在此水陆二军,然后自将亦为很多,今博望诸栅尚不能拔,公祏保据石头,岂易取哉!打击丹杨,旬月不下,慧亮等蹑吾后,腹背受敌,此危道也。慧亮、正通皆百战馀贼,其心非不欲战,正以公祏立计使之慎重,欲以老我师耳。我今攻其城以挑之,一举可破也!”孝恭然之,使羸兵先攻贼垒而勒精兵结陈以待之。攻垒者不堪而走,贼出兵追之,行数里,遇雄师,与战,大破之。阚棱免胄谓贼众曰:“汝曹不识我邪?何敢来与我战!”贼浩繁棱故部曲,皆无斗志,或有拜者,由是遂败。孝恭、靖乘胜逐北,转战百馀里,博山、青林两戍皆溃,慧亮、正通等遁归,杀伤及灭顶者万馀人。李靖兵先至丹杨,公祏大惧,拥兵数万,弃城东走,欲就左游仙于会稽,李世勣追之。公祏至句容,从兵能属者才五百人,夜,宿常州,其将吴骚等谋执之。公祏觉之,弃老婆,独将腹心数十人,斩关走。至武康,为野人所攻,西门君仪战死。执公祏,送丹杨枭首,分捕馀党,悉诛之,江南皆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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