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月,许圉师再贬虔州刺史,杨德裔以阿党流庭州,圉师子文思、天然并免官。

壬寅,以安西都护高贤为行军总管,将兵击弓月以救于阗。

自是上每视事,则后垂帘于后,政无大小皆与闻之。天下大权,悉归中宫,黜陟、生杀,决于其口,天子拱手罢了,中外谓之二圣。

疏勒弓月引吐蕃侵于阗。敕西州都督崔知辩、左武卫将军曹继叔将兵救之。

癸丑,诏以四年正月有事于泰山,仍以来年仲春幸东都。

夏,四月,壬子,卫州刺史道孝王元庆薨。

秋,七月,己丑,兖州都督邓康王元裕薨。

冬,十月,丁酉,上幸骊山温汤,太子监国;丁未,还宫。

右相河间郡公李义府典选,恃中宫之势,专以卖官为事,铨综无次,怨讟盈路,上颇闻之,安闲谓义府曰:“卿子及婿颇不谨,多为不法。我尚为卿掩覆,卿宜戒之!”义府勃然变色,颈、颊俱张,曰:“谁告陛下?”上曰:“但我言如是,何必就我索其所从得邪!”义府殊不引咎,徐行而去。上由是不悦。

初,刘仁愿、刘仁轨既克真岘城,诏孙仁师将兵浮海助之。百济王丰南引倭人以拒唐兵。仁师与仁愿、仁轨合兵,势大振。诸将以加林城水陆之冲,欲先攻之,仁轨曰:“加林险固,急攻则伤士卒,缓之则旷日耐久。周留城,虏之巢穴,群凶所聚,除恶务本,宜先攻之,若克周留,诸城自下。”因而仁师、仁愿与新罗国法敏将陆军以进,仁轨与别将杜爽、抚馀隆将水军及粮船自熊津入白江,以会陆军,同趣周留城。遇倭兵于白江口,四战皆捷,焚其舟四百艘,烟炎灼天,海水皆赤。百济王丰脱身奔高丽,王子忠胜、忠志等帅众降,百济尽平,唯别帅迟受信据任存城,不下。

三月,甲寅,以兼司戎太常伯姜恪同东西台三品。恪,宝谊之子也。

初,武后能屈身忍辱,奉顺上意,故上排群议而立之;及得志,专作威福,上欲有所为,动为后所制,上不堪其忿。有羽士郭行真,出入禁中,尝为厌胜之术,宦者王伏胜发之。上大怒,密召西召侍郎、同东西台三品上官仪议之。仪因言:“皇后专恣,海内所不与,请废之。”上意亦觉得然,即命仪草诏。

丙午,蓬莱宫含元殿成,上始移仗居之,更命故宫曰西内。戊申,始御紫宸殿听政。

玄月,戊午,熊津道行军总管、右威卫将军孙仁师等破百济馀众及倭兵于白江,拔其周留城。

秋,七月,丁未朔,诏以三年正月有事于岱宗。

望气者杜元纪谓义府所居第有狱气,宜积钱二十万缗以厌之,义府信之,剥削尤急。义府居丁忧,朔望给哭假,辄微服与元纪出城东,登古冢,候望气色,或告义府窥觇灾眚,阴有异图。又遣其子右司议郎津召长孙无忌之孙延,受其钱七百缗,除延司津监,右金吾仓曹参军杨行颖告之。夏,四月,乙丑,下义府狱,遣司刑太常伯刘祥道与御史、详刑共鞫之,仍命司空李勣监焉。事皆有实。戊子,诏义府除名,流巂州;津除名,流振州;诸子及婿并除名,流庭州。朝野莫不称庆。

玄月,戊寅,初令八品、九品衣碧。

仲春,壬午,车驾发京师,丁酉,至合璧宫。

上深纳其言,遣右威卫将军刘仁愿将兵渡海以代旧镇之兵,仍敕仁轨俱还。仁轨谓仁愿曰:“国度悬军外洋,欲以经略高丽,其事非易。今收成未毕,而军吏与士卒一期间去,军将又归;夷人新服,众心未安,必将生变。不如且留旧兵,渐令收成,办具资粮,节级遣还;军将且留镇抚,未可还也。”仁愿曰:“吾前还海西,大遭谗谤,云吾多留兵众,谋据海东,几不免祸。本日唯知准敕,岂敢擅有所为!”仁轨曰:“人臣苟利于国,知无不为,岂恤其私!”乃上表陈便宜,自请留镇海东。上从之。仍以扶馀隆为熊津都尉,使招辑其馀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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