尽忠录自称无上可汗,据营州,以万荣为前锋,略地,所向皆下,旬日,兵至数万,进围檀州,清边前军副总管张九节击却之。

大食请献师子。姚璹上疏,觉得:“师子专食肉,远道传致,肉既可贵,极其劳费。陛下鹰犬不蓄,渔猎悉停,岂容陋劣于身而厚给于兽!”乃却之。

八月,丁酉,曹仁师、张玄遇、麻仁节与契丹战于硖石谷,唐兵大败。先是,契丹破营州,获唐俘数百,囚之地牢,闻唐兵将至,使守牢靑绐之曰:“吾辈家眷,温饱不能自存,唯俟官军至即降耳。”既而契丹引出其俘,饲以糠粥,慰劳之曰:“吾养汝则无食,杀汝又不忍,今纵汝去。”遂释之。俘至幽州,具言其状,诸军闻之,争欲先入。至黄獐谷,虏又遣老弱迎降,故遗老牛瘦马于道侧。仁师等全军弃步兵,将马队轻进。契丹设伏横击之,飞索以纟□玄遇、仁节,生获之,将卒死者填山谷,鲜有脱者。契丹得军印,诈为牒,令玄遇等署之,牒总管燕匪石、宗怀昌等云:“官军已破贼,若至营州,军将皆斩,兵不叙勋。”匪石等得牒,日夜兼行,不遑寝食以赴之,士马疲弊;契丹伏兵于中道邀之,全军皆没。

万岁通天元年丙申,公元六九六年腊月,甲戌,太后发神都;甲申,封神岳;赦天下,改元万岁登封,天下百姓无出本年租税;大醫九日。丁亥,禅于少室;己丑,御朝觐坛受贺;癸巳,还宫;甲午,谒太庙。

丁巳,突厥寇凉州,执都督许钦明。钦明,绍之曾孙也;时出按部,突厥数万奄至城下,钦明拒战,为所虏。

太后思徐有服从法平,擢拜左台殿中侍御史,远近闻者无不相贺。鹿城主簿宗城潘好礼著论,称有功蹈道依仁,恪守诚节,不以贵贱死生易其操履。设客问曰:“徐公于今谁与为比?”仆人曰:“四海至广,人物最多,或匿迹韬光,仆不敢诬,若所闻见,则一人罢了,当于前人中求之。”客曰:“何如张释之?”仆人曰:“释之所行者甚易,徐公所行者甚难。难易之间,好坏见矣。张公逢汉文之时,天下无事,至如盗高庙玉环及渭桥惊马,守法罢了,岂不易哉!徐公逢反动之秋,属惟新之运,唐朝遗老,或包藏祸心,令人主有疑。如周兴、来俊臣,乃尧年之四凶也,崇饰恶言以诬大德;而徐公守死善道,深相明白,几陷囹圄,数挂收罗,此吾子所闻,岂不难哉!”客曰:“使为司刑卿,乃得展其才矣。”仆人曰:吾子徒见徐公用法平允,谓可置司刑;仆睹其人,方寸之地,何所不容,若其用之,何事不成,岂直司刑罢了哉!

以检校夏官侍郎孙元亨同平章事。

右拾遗陈子昂为攸宜府参谋,上疏曰:“恩制免天下罪人及募诸色奴充兵讨击契丹,此乃捷急之计,非天子之兵。且比来刑狱久清,罪人全少,奴多胆小,不惯征行,纵其募集,未足可用。况当今天下忠臣懦夫,万分未用其一,契丹小孽,假命待诛,何劳免罪赎奴,损国大抵!臣恐此策不成威示天下。”

仲春,辛巳,尊神岳天中王为神岳天中黄帝,灵妃为天中黄后;启为齐圣天子;封启母神为玉京太后。

僧怀义益娇纵,太后恶之。既焚明堂,心不自安,言多不顺;太后密选宫人有力者百馀人以防之。壬子,执之于瑶光殿前树下,使建昌王武攸宁师懦夫殴杀之,送尸白马寺,焚之以造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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