选左、右台及表里五品以上官二十报酬十道梭巡使,委之察吏抚人,荐贤直狱,二年一代,考其功罪而进退之。易州刺史魏人姜师度、礼部员外郎马怀素、殿中侍御史临漳源乾曜、监察御史灵昌卢怀慎、卫尉少卿滏阳李杰皆预焉。

大置员外官,自京司及诸州凡二千馀人,寺人超迁七品以上员外官者又将千人。

武三思恶宋瓃,出之检校贝州刺史。

三思又讽太子上表,请夷晖等三族,上不准。

己丑,左散骑常侍、同中书门下三品李怀远致仕。

大将还西京,辛未,左散骑常侍李怀远同中书门下三品,充东都留守。

中书舍人崔湜说三思曰:“晖等异日北归,终为后患,不如遣使矫制杀之。”三思问谁可使者,湜荐大理正周操纵。操纵先为五王所恶,贬嘉州司马,乃以操纵摄右台侍御史,奉使岭外。比至,柬之、玄暐已死,遇彦范于贵州,令摆布缚之,曳于竹槎之上,肉尽至骨,然后杖杀。得晖,呙而杀之。恕己素服黄金,操纵逼之使饮野葛汁,尽数升不死,不堪毒愤,掊地,爪甲殆尽,仍捶杀之。操纵还,擢拜御史中丞。薛季昶累贬儋州司马。饮药死。

三思既杀五王,权倾人主,常言:“我不知代间何者谓之善人,何者谓之恶人;但于我善者则为善人,于我恶者则为恶人耳。”

武三思使郑愔告朗州刺史敬晖、亳州刺史韦彦范、襄州刺史张柬之、郢州刺史袁恕己、均州刺史崔玄暐与王同皎通谋。六月,戊寅,贬晖崖州司马,彦范泷州司马,柬之新州司马,恕己窦州司马,玄暐白州司马,并员外置,仍长任,削其勋封;复彦范姓桓氏。

丙辰,以蒲州刺史窦从一为雍州刺史。从一,德玄之子也,初名怀贞,避皇后父讳,改名从一,多谄附权贵。承平公主与僧寺争碾硙,雍州司户李元纮判归僧寺。从一大惧,亟命元纮改判。元纮大署判后曰:“南山可移,此判无动!”从一不能夺。元纮,道广之子也。

三月,甲辰,中书令韦安石罢为户部尚书;户部尚书苏瑰为侍中、西京留守。瑰,飂之父也。唐休瓃致仕。

安乐公主恃宠娇纵,卖官鬻狱,势倾朝野。或自为制敕,掩其文,令上署之;上笑而从之,竟不视也。自请为皇太女,上虽不从,亦不怒斥。

处士京兆韦月将上书告武三思潜通宫掖,必为逆乱;上大怒,命斩之。黄门侍郎宋瓃奏请推按,上益怒,不及整巾,屣履出侧门,谓瓃曰:“朕谓已斩,乃犹未邪!”命趋斩之。瓃曰:“人言中宫私于三思,陛下不问而诛之,臣恐天下必有窃议。”固请按之,上不准。瓃曰:“必欲斩月将,请先斩臣!不然,臣终不敢奉诏!”上怒少解。左御史大夫苏珦、给事中徐坚、大理卿长安尹思贞皆觉得方夏行戮,有违时令。上乃命与杖,流岭南。过秋分一日,平晓,广州都督周仁轨斩之。

秋,七月,戊申,立卫王重俊为皇太子。太子性明果,而官属率贵游后辈,所为多犯警;左庶子姚琫屡谏,不听,琫,璹之弟也。

十仲春,己卯,突厥默啜寇鸣沙,灵武军大总管沙吒忠义与战,军败,死者六千馀人。丁巳,突厥进寇原、会等州,掠陇右牧马万馀匹而去。免忠义官。

魏元忠自端州还,为相,不复强谏,惟与时俯仰,中外绝望。酸枣尉袁楚客致书元忠,觉得:“主上新服厥命,惟新厥德,当进君子,退小人,以兴大化,岂可安其荣宠,循默罢了!今不早建太子,择徒弟而辅之,一失也。公主开府置僚属,二失也。崇长缁衣,使游走豪门,借势纳赂,三失也。俳优小人,盗窃品秩,四失也。有司选进贤才,皆以货取势求,五失也。宠进宦者,殆满千人,为长乱之阶,六失也。王公贵戚,犒赏无度,竞为侈糜,七失也。广置员外官,伤财害民,八失也。先朝宫女,得自便居外,出入无禁,交通请谒,九失也。左道之人,荧惑主听,盗窃禄位,十失也。凡此十失,君侯不正,谁正之哉!”元忠得书,愧谢罢了。夏,四月,改赠后父韦玄贞为酆王,后四弟皆赠郡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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