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炎既留崔宁,二人由是反目。炎托以北边须大臣镇抚,癸巳,以京畿察看使崔宁为单于、镇北多数护、朔方节度使,镇坊州。以荆南节度使张延赏为西川节度使。又以灵盐节度都虞侯醴泉杜希全知灵、盐州留后;代州刺史张光晟知单于、振武等城、绥、银、麟、胜州留后;延州刺史李建徽知鄜、坊、丹州留后。时宁既出镇,不当更置留后,炎欲夺宁权,且窥其所为,令三人皆得自奏事,仍讽之使伺宁不对。
唐纪四十二(起屠维协洽八月,尽重光作噩蒲月,凡一年有奇)
丙寅晦,日有食之。
蒲月,戊辰,以韦伦为太常卿。乙酉,复遣伦使吐蕃。伦请上自为载书,与吐蕃盟。杨炎觉得非敌,请与郭子仪辈为载书以闻,令上画可罢了,从之。
协律郎沈既济上推举议,觉得:“选用之法,三科罢了:曰德也、才也、劳也。今选曹皆不及焉;考校之法,皆在书判、簿历、言词、俯仰罢了。夫安行徐言,非德也;丽藻芳翰,非才也;累资积考,非劳也。执此以责备国之士,固未尽矣。古人未土著,不本钱于乡闾;鉴不独明,不成专于吏部。臣谨详酌古今,谓五品以上及群司长官,宜令宰臣进叙,吏部、兵部得参议焉。其六品以下或僚佐之属,许州、府辟用,其牧守、将帅或选用非公,则吏部、兵部得察而举之,罪其私冒。不慎举者,小加谴黜,大正刑典。责成授任,谁敢不勉!夫如是,则贤者不奖而自进,不肖者不抑而自退,众才咸得而官无不治矣。今选法皆择才于吏部,试职于州郡。若才职不称,混乱无任,责于刺史,则曰命官出于吏曹,不敢废也;责于侍郎,则曰量书判、资考而授之,不保其往也;责于令史,则曰按由历、出入而行之,不知其他也。黎庶徒弊,谁任其咎!若牧守自用,则罪将焉逃!必州郡之滥,独换一刺史则革矣。如吏部之滥,虽更其侍郎无益也。盖人物浩浩,不成得而知,法使之然,非主司之过。今诸道节度、都团练、察看、租庸等使,自判官、副将以下,皆使自择,纵其间或有情故,大肆其例,十犹七全。则辟吏之法,已试于今,但未及于州县耳。短长之理,较然可观。曏令诸使僚佐尽受于选曹,则安能镇方隅之重,理财赋之殷乎!”既济,吴人也。
十一月,丁丑,以晋州刺史韩滉为姑苏刺史、浙江东、西察看使。
己酉,葬睿文孝武天子于元陵;庙号代宗。将发引,上送之,见辒辌车不当驰道,稍指丁未之间,问其故,有司对曰:“陛下本命在午,不敢冲也。”上哭曰:“安有枉灵驾而谋身利乎!”命改辕直午而行。肃宗、代宗皆喜阴阳鬼神,事无大小,必谋之卜祝,故王屿、黎幹以左道得进。上雅不之信,山陵但取七月之期,事集而发,不复择日。
癸丑,以泽潞留后李抱真为节度使。
杨炎罢度支、转运使,命金部、仓部代之。既而省职久废,耳目不相接,莫能振举,天下钱谷无所总领。癸巳,复以谏议大夫韩洄为户部侍郎、判度支,以金部郎中万年杜佑权江、淮水陆转运使,皆如旧制。刘文喜又不受诏,欲自邀旌节;夏,四月,乙未朔,据泾州叛,遣其子质于吐蕃以求援。上命朱泚、李怀光讨之,又命神策军使张巨济将禁兵二千助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