初,鱼朝恩既诛,寺人不复典兵,有窦文场、霍仙鸣者,尝事上于东宫,至是,帅寺人摆布仅百人以从,使普王谊前驱,太子执兵以殿。司农卿郭曙以部曲数十人猎苑中,闻跸,谒道左,遂以其众从。曙,暧之弟也。右龙武军使令狐建方教射于军中,闻之,帅麾下四百人从,乃使建居后为殿。

凤翔、泾原将张廷芝、段诚谏将数千人救襄城,未出潼关,闻朱泚据长安,杀其大将陇右兵马使戴兰,溃归于泚。泚因而自谓众心所归,反谋遂定,以源休为京兆尹、判度支,李忠臣为皇城使。百司供亿,六军宿门,咸拟乘舆。

辛亥,以浑瑊为京畿、渭北节度使,行在都虞候白志贞为都知兵马使,令狐建为中军鼓角使,以神策都虞候侯仲庄为左卫将军兼奉天防城使。

泚遣泾原兵马使韩昮将锐兵三千,声言迎台端,实袭奉天。时奉天守备单弱,段秀实谓岐灵岳曰:“事急矣!”使灵岳诈为姚令言符,令昮且还,当与雄师俱发。窃令言印未至,秀实倒用司农印印符,募善走者追之。昮至骆驿,得符而还。秀实谓同谋曰:“昮来,吾属无类矣!我当直搏泚杀之,不克则死,终不能为之臣也!”乃令刘海宾、何明礼阴结军中之士,欲使应之于外。昮兵至,泚、令言大惊。岐灵岳独承其罪而死,不以及秀实等。

商州团练兵杀其刺史谢良辅。

庚戌,源休劝朱泚禁十城门,毋得出朝士,朝士常常换衣为佣仆潜出。休又为泚说诱文武之士,使之附泚。检校司空、同平章事李忠臣久失兵柄,太仆卿张光晟自大其才,皆郁郁不得志,泚悉起而用之。工部侍郎蒋镇出亡,坠马伤足,为泚所得。先是,休以才气,光晟以节义,镇以清素,都官员外郎彭偃以文学,太常卿敬鈍以勇略,皆为时人所重,至是皆为泚用。

始,上以奉天迫隘,欲幸凤翔。户部尚书萧复闻之,遽请见曰:“陛下大误,凤翔将卒皆朱泚故部曲,此中必有与之同恶者。臣尚忧张镒不能久,岂得以銮舆蹈不测之渊乎!”上曰:“吾行计已决,试为卿留一日。”明日,闻凤翔乱,乃止。

贼入宫,登含元殿,大喊曰:“天子已出,恼人自求富!”遂欢噪,争入府库,运金帛,死力而止。小民因之,亦入宫盗库物,出而复入,通夕不已。其不能入者,剽夺于路。诸坊住民各相帅自守。姚令言与乱兵谋曰:“今众无主,不能耐久,朱太尉闲居私第,请相与奉之。”众承诺。乃遣数百骑迎泚于晋昌里第。半夜,泚按辔列炬,传呼入宫,居含元殿,设警严,自称权知六军。戊申旦,泚徙居白华殿,出榜于外,称:“泾原将士久处边疆,不闲朝礼,辄入宫阙,致惊乘舆,西出巡幸。太尉已权临六军,应神策等军士及文武百官凡有禄食者,悉诣行在。不能往者,即诣本司。若出三日,检勘相互知名者,皆斩!”因而百官出见泚。或劝迎乘舆,泚不悦,百官稍稍遁去。

是日,泚召李忠臣、源休、姚令言及秀实等议称帝事。秀实勃然起,夺休象笏,前唾泚面,痛骂曰:“狂贼!吾恨不斩汝万段,岂从汝反邪!”因以笏击泚,泚举手抜之,才中其额,溅血洒地。泚与秀实相搏忷忷,摆布猝愕,不知所为。海宾不敢进,乘乱而逸。忠臣前助泚,泚得蒲伏脱走。秀实知事不成,谓泚党曰:“我分歧汝反,何不杀我!”众争前杀之。泚一手承血,一手止其众曰:“义士也,勿杀。”秀实已死,泚哭之甚哀,以三品礼葬之,海宾□服而逃,后二日,捕得,杀之。亦不引何明礼。明礼从泚攻奉天,复行刺泚,亦死。上闻秀实死,恨委用不至,涕泗久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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