宣武节度使李万荣病风,昏不知事,霍仙鸣荐宣武押牙刘沐可委军政。辛巳,以沐为行军司马。

黄少卿陷钦、横、浔、贵等州,攻孙公器于邕州。

邓惟恭既执李乃,遂权军事,自谓当代万荣,不遣人迎董晋。晋既受诏,即也傔从十馀人赴镇,不消兵卫。至郑州,迎者不至,郑州报酬晋惧,或劝晋且留观变。有自汴州出者,言于晋曰:“不成入。”晋不对,遂行。惟恭以晋来之速,不及谋。晋去城十馀里,惟恭乃帅诸将出迎。晋命惟恭勿上马,气色甚和,惟恭差自安。既入,仍委惟恭以军政。

魏博节度使田绪尚嘉诚公主,有庶子三人,季安最幼,公主子之,觉得副大使。夏,四月,庚午,绪暴薨。摆布匿之,使季安领军事,年十五。乙亥,发丧,推季安为留后。

乙丑,以浑瑊、王武俊并兼中书令。己巳,加严震、田绪、刘济、韦皋并同平章事。天下节度、察看使,悉加检校官以悦其意。

昭义行军司马、摄洺州刺史元谊闻虔休为留后,意不平,表请在以磁、邢、洺别为一镇。昭义精兵多在山东,谊厚赉以悦之。上屡遣中使谕之,不从。临洺守将夏侯仲宣以城归虔休,虔休遣磁州刺史马正卿督裨将石定蕃等将兵五千击洺州。定蕃帅其众二千叛归谊,正卿退还。诏以谊为饶州刺史,谊不可。虔休自将兵攻之,引洺水以灌城。

癸巳,以李说为河东留后,知府事。说深德王定远,请铸监军印,从之。监军有印自定远始。

裴延龄奏管官吏太多,自今缺员请且勿补,收其俸以实府库。上欲修神龙寺,须五十尺松,不成得。延龄曰:“臣近见同州一谷,木数千株,皆可八十尺。”上曰:“开元、天宝间求美材于近畿犹不成得,今安得有之?”对曰:“天生珍材,固待圣君乃出,开元、天宝何从得之!”延龄奏:“左藏库司多有失落,远因检阅使置簿书,乃于粪土当中得银十三万两,其匹段杂货百万有馀。此皆已弃之物,便是羡馀,悉应移入杂库以供别敕支用。”太府少卿韦少华不伏,抗表称:“此皆每月申奏见在之物,请加推验。”在朝请令三司详覆。上不准,亦不罪少华。延龄每奏对,恣为诡谲,皆众所不敢言,亦何尝闻者,延龄处之不疑。上亦颇知其诞妄,但以其好诽谤人,冀闻外事,故亲厚之。群臣畏延龄有宠,莫敢言,惟盐铁转运使张滂、京兆尹李充、司农卿李钅舌以职事相干,时证其妄,而陆贽独以身当之,日陈其不成用。十一月,壬申,贽上书极陈延龄奸滑,数其罪过,其略曰:“延龄以剥削为长策,以诡妄为嘉谋,以掊克敛怨为匪躬,以靖谮服谗为尽节,总文籍之所恶觉得智术,冒圣哲之所戒觉得行能,可谓尧代之共工,鲁邦之少卯也。迹其奸蠹,日长月滋,阴秘者固未尽彰,败露者尤难悉数。”又曰:“陛下若意其负谤,则诚宜亟为辨明。陛下若知其无良,又安可曲加容掩!”又曰:“陛下姑欲保持,曾无诘问,延龄谓能蔽惑,不复惧思。移东就西,便为课绩,取此适彼,遂号羡馀,捉弄朝廷,有同儿戏。”又曰:“矫诡之能,诬罔之辞,遇事辄行,应口便发,靡日不有,靡时不为,又难以备陈也。”又曰:“昔赵高指鹿为马,臣谓鹿之与马,物类犹同,岂若延龄掩有为无,指有为有。”又曰:“延龄凶妄,流布寰区,上自公卿近臣,下逮舆台贱品,喧喧谈议,亿万为徒,能以上言,其人有几!臣以卑鄙,任当台衡,情激于衷,虽欲罢而不能自默也。”书奏,上不悦,待延龄益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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