以兵部侍郎、判度支崔彦昭为中书侍郎、同平章事。彦昭,群之从子也。兵部侍郎王凝,正雅之从孙也,其母,彦昭之从母。凝、彦昭同举进士,凝先落第,尝衩衣见彦昭,且戏之曰:“君不若举明经。”彦昭怒,遂为深仇。及彦昭为相,其母谓侍婢曰:“为我多作袜履,王侍郎母子必将窜逐,吾当与妹同行。”彦昭拜且泣,谢曰:“必不敢。”凝由是获免。
魏博节度使韩允中薨,军中立其子节度副使简为留后。
南诏寇西川,作浮梁,济大渡河。防河都知兵马使、黎州刺史黄景复俟其半济,击之,蛮败走,断其浮梁。蛮以中军多张旗号当其前,而分兵潜出上、下贱各二十里,夜,作浮梁,诘朝,俱济,袭破诸城栅,夹攻景复。力战三日,景复阳败走,蛮尽锐追之。景复设三伏以待之,蛮过三分之二,乃发伏击之,蛮兵大败,杀二千馀人,追至大渡河南而还。复修完城栅而守之。蛮归,至之罗谷,遇国中出兵继至,新旧相合,钲鼓声闻数十里。复寇大渡河,与唐夹水而军,诈云乞降,又自高低贱潜济,与景复战连日。西川救兵不至,而蛮众日趋,景复不能支,军遂溃。
辛已,上祀圆丘;赦天下。
乾符二年乙未,公元八七五年春,正月,丙戌,以高骈为西川节度使。
以右仆射萧邺同平章事,充河东节度使。
初,回鹘屡求册命,诏遣册立使郗宗莒诣其国。会回鹘为吐谷浑、嗢末所破,逃遁不知所之。诏宗莒以玉册、国信授灵盐节度使唐弘夫掌之,还京师。
十仲春,巳亥,诏送佛骨还法门寺。
夏,蒲月,乙未,裴坦薨。以刘瞻为中书侍郎、同平章事。初,瞻南迁,刘邺附于韦、路,共短之。及瞻还为相,邺内惧。秋,八月,丁巳朔,邺延瞻,置酒于盐铁院。瞻归而遇疾,辛未,薨。时人皆觉得邺鸩之也。
路岩行至江陵,敕削官爵,长流儋州。岩美姿仪,囚于江陵狱再宿,须发皆白,寻赐他杀,籍没其家。岩之为相也,密奏,“三品以上赐死,皆令使者剔取结喉三寸以进,验其必死。”至是,自罹其祸,所死之处乃杨收赐死之榻也。边咸、郭筹捕得,皆伏法。初,岩佐崔铉于淮南,为教唆,铉知其必贵,曰:“路十终须作彼一官。”既而入为监察御史,不出长安城,十年至宰相。其自监察入翰林也,铉犹在淮南,闻之,曰:“路十今已入翰林,如何得老!”皆如铉言。以太子少傅于琮同平章事,充山南东道节度使。
十一月,庚寅,日南至,群臣上尊号曰圣神聪睿仁哲孝天子。改元。
乾符元年甲午,公元八七四年春,正月,丁亥,翰林学士卢携上言,觉得:“陛下初临大宝,宜深念黎元。国度之有百姓,如草木之有根柢,若秋冬培溉,则春夏滋荣。臣窃见关东客岁水灾,自虢至海,麦才半收,秋稼几无,冬菜起码,贫者硙蓬实为面,蓄槐叶为齑。或更衰赢,亦难采拾。长年不稔,则散之邻境。今地点皆饥,无所依投,坐守乡闾,待尽沟壑。其蠲免馀税,实无可征。而州县以有上供及三司钱,督趣甚急,动如捶挞,虽撤屋砍木,雇妻鬻子,止可供所由酒食之费,未得至于府库也。或租税以外,更有他徭。朝廷倘不抚存,百姓实无生存。乞敕州县,应所欠残税,并统统停征,以俟蚕麦。仍发地点义仓,亟加赈给。至深春以后,有菜叶木牙,继以桑椹,渐有可食。在今数月之间,尤其窘急,行之不成稽缓。”敕从其言,而有司竟不能行,徒为空文而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