镇南留后卢延昌游猎无度,百胜军批示使黎球杀之,自主;将杀谭全播,全播称疾请老,乃免。丙辰,以球为虔州防备使。未几,球卒,牙将李彦图代知州事,全播愈称疾笃。刘岩闻全播病,出兵攻韶州,破之,刺史廖爽奔楚,楚王殷表为永州刺史。

丁巳,蜀主至成都。

燕王守光尝衣赭袍,顾谓将吏曰:“今天下大乱,豪杰比赛,吾兵强地险,亦欲自帝,何如?”孙鹤曰:“今内难新平,公私困竭,太原窥吾西,契丹伺吾北,遽谋自帝,未见其可。大王但养士爱民,训兵积谷,德政既修,四方自服矣。”守光不悦。又令人讽镇、定,求尊己为尚父,赵王閒以告晋王。晋王怒,欲伐之,诸将皆曰:“是为恶极矣,行当族灭,不若阳为推尊以稔之。”乃与閒及义武王处直、昭义李嗣昭、振武周德威、天德宋瑶六节度使共奉册推守光为尚书令、尚父。守光不寤,觉得六镇实畏己,益骄,乃具表其状曰:“晋王等推臣,臣荷陛下厚恩,未之敢受。窃思其宜,不若陛下授臣河北都统,则并、镇不敷平矣。”上亦知其狂愚,乃以守光为河北道采访使,遣阁门使王瞳、受旨史彦群册命之。守光命僚属草尚父、采访使受册仪。乙卯,僚属取唐册太尉仪献之,守光视之,问何得无郊天、改元之事,对曰:“尚父虽贵,人臣也,安有郊天、改元者乎?”守光怒,投之于地,曰:“我处所二千里,带甲三十万,直作河北天子,谁能禁我!尚父何足为哉!”命趣具即帝位之仪,械系瞳、彦群及诸道使者于狱,既而皆释之。

乙巳,帝发贝州;丁未,至魏州。

吴镇南节度使刘威,歙州察看使陶雅,宣州察看使李遇,常州刺史李简,皆武忠王旧将,有大功,以徐温自牙将秉政,内不能平;李遇尤甚,常言:“徐温何人,吾何尝识面,一旦乃当国邪!”馆驿使徐玠使于吴越,道过宣州,温使玠说遇入见新王,遇初许之;玠曰:“公不尔,人谓公反。”遇怒曰:“君言遇反,杀侍中者非反邪!”侍中,谓威王也。温怒,以淮南节度副使王檀为宣州制置使,数遇不入朝之罪,遣都批示使柴再用帅升、润、池、歙兵纳檀于宣州,升州副使徐知浩为之副。遇不受代,再用攻宣州,逾日不克。

戊申,周德威遣裨将李存晖等攻瓦桥关,其将吏及莫州刺史李严皆降。严,幽州人也,浏览书传,晋王使传其子继岌,严固辞。王怒,将斩之,锻练使孟知祥徒跣入谏曰:“劲敌未灭,大王岂宜以一怒戮向义之士乎!”乃免之。知祥,迁之弟子,李克让之婿也。

湖州刺史钱镖酗酒杀人,恐吴越王閔罪之,冬,十月,辛亥朔,杀都监潘长、推官钟安德,奔于吴。

甲子,晋王遣蕃汉马步总管周德威将兵三万攻燕,以救易定。

赵王閒以杨师厚在邢州,甚惧,会晋王于承天军。晋王谓閒父友也,事之甚恭。閒以梁寇为忧,晋王曰:“朱温之恶极矣,天将诛之,虽有师厚辈不能救也。脱有侵轶,仆自帅众当之,叔父勿觉得忧。”閒捧卮为寿,谓晋王为四十六舅。閒季子昭诲从行,晋王断衿为盟,许妻以女。由是晋、赵之交遂固。

戊午,以静海留后曲美为节度使。

壬辰,帝至洛阳,疾复作。

十仲春,乙卯,以朗州留后马賨为永顺节度使、同平章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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