魏王继岌将发成都,令任圜权知留事,以俟孟知祥。诸军摆设已定,是日,马彦珪至,以皇后教示继岌,继岌曰:“雄师垂发,彼无衅端,安可为此负苦衷!公辈勿复言。且主上无敕,独以皇后教杀招讨使,可乎?”李从袭等泣曰:“既有此迹,万一崇韬闻之,中涂为变,益不成救矣。”相与巧陈短长,继岌不得已从之。甲子旦,从袭以继岌之命召崇韬计事,继岌登楼避之。崇韬方升阶,继岌从者李环挝碎其首,并杀其子廷诲、廷信。外人犹未之知。都统推官饶阳李崧谓继岌曰:“今行军三千里外,初无敕旨,擅杀大将,大王何如行此危事!独不能忍之至洛阳邪?”继岌曰:“公言是也,悔之无及。”崧乃召书吏数人,登楼去梯,矫为敕书,用蜡印宣之,军中粗定。崇韬摆布皆窜匿,独掌书记滏阳张砺诣魏王府恸哭久之。继岌命任圜代崇韬总军政。魏王通谒李廷安献蜀乐工二百馀人,有严旭者,王衍用为蓬州刺史,帝问曰:“汝何故得刺史?”对曰:“以歌。”帝使歌而善之,许复故任。

戊戌,李绍琛至利州,修桔柏浮梁。昭武节度使林思谔先弃城奔阆州,遣使请降。甲辰,魏王继岌至剑州,蜀武信节度使兼中书令王宗寿以遂、合、渝、泸、昌五州降。

天成元年丙戌,公元九二六年春,正月,庚申,魏王继岌遣李继□严、李严部送王衍及其宗族百官数千人诣洛阳。

丙子,以知北都留守事孟知祥为西川节度使、同平章事,促召赴洛阳。帝议选北都留守,枢密承旨段徊等恶邺都留守张宪,不欲其在朝廷,皆曰:“北都非张宪不成。宪虽有宰相器,今国度新得中原,宰相在天子目前,事有得失,能够改更,比之此都独系一方安危,不为重也。”乃徙宪为太原尹,知北都留守事。以户部尚书王正言为兴唐尹,知邺都留守事。正言昏耄,帝以武德使史彦琼为邺都监军。彦琼,本伶人也,有宠于帝。魏、博等六州军旅金谷之政皆决于彦琼,威福自恣,陵忽将佐,自正言以下皆谄事之。

戊辰,孟知祥至成都。时新杀郭崇韬,情面未安,知祥慰抚吏民,犒赐将卒,去留帖然。

王宗弼遣使以币马牛酒犒军,且以蜀主书遗李严曰:“公来吾即降。”或谓严:“公首建伐蜀之策,蜀人怨公深切骨髓,不成往。”严不从,欣然驰入成都,抚谕吏民,告以雄师继至,蜀君臣后宫皆恸哭。蜀主引严见太后,以母妻为托。宗弼犹乘城为守备,严悉命撤去楼橹。

丁酉,诏蜀朝所署官四品以上降授有差,五品以下才地无取者悉纵归田里;其先降及有功者,委崇韬随事奖任。又赐王衍诏,略曰:“固当袭土而封,必不薄人于险。三辰在上,一言不欺。”

帝以军储不充,欲如汴州,谏官上言:“不如俭仆以足用,自古无就食天子。今杨氏未灭,不宜示以真假。”乃止。

后唐纪三(起旃蒙作噩十一月,尽柔兆阉茂三月,不满一年)

辛亥,立皇弟存美为邕王,存霸为永王,存礼为薛王,存渥为申王,存又为睦王,存确为通王,存纪为雅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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