汉主遣其将梁克贞、李守鄜攻交州,拔之,执静海节度使曲承美以归,以其将李进守交州。
丙戌,马希声袭位,称遗命去建国之制,复藩镇之旧。
石敬瑭征蜀未有功,使者自军前来,多言道险狭,进兵甚难,关右之人疲于转饷,常常窜匿山谷,聚为盗贼。上忧之,壬子,谓近臣曰:“谁能办吾事者!吾当自行耳。”安重诲曰:“臣职忝奥妙,军威不振,臣之罪也,臣请自往督战。”上许之。重诲即拜辞,癸丑,遂行,日驰数百里。西方藩镇闻之,无不惶骇。钱帛、刍粮日夜辇运赴利州,人畜毙踣于山谷者不成胜纪。时上已疏重诲,石敬瑭本不欲西征,及重诲离上侧,乃敢累表奏论,觉得蜀不成伐,上颇然之。
十仲春,壬辰,石敬瑭至剑门。乙未,进屯剑州北山;赵廷隐陈于牙城后山,李肇、王晖陈于河桥。敬瑭引步兵进击廷隐,廷隐择善射者五百人伏敬瑭归路,按甲待之,矛稍欲相及,乃扬旗鼓噪击之,北军退走,颠坠下山,俘斩百馀人。敬瑭又使马队冲河桥,李肇以强弩射之,马队不能进。傍晚,敬瑭引去,廷隐引兵蹑之,与伏兵合击,败之。敬瑭还屯剑门。
丙辰,吴左仆射、同平章事严可求卒。徐知诰以其宗子大将军景通为兵部尚书、参政事,知诰将出镇金陵故也。
安重诲言昭义节度使王建立过魏州有摇众之语,蒲月,丙寅,制以太傅致仕。
辛亥,敕防备、团练使、刺史、行军司马、节度副使,自今皆自朝廷除之,诸道无得奏荐。
立皇子从荣为秦王;丙辰,立从厚为宋王。
东川兵至阆州,诸将皆曰:“重璋久蓄反谋,以金帛啖其士卒,锐气不成当,宜深沟高垒以挫之,不过旬日,雄师至,贼自走矣。”李仁矩曰:“蜀兵脆弱,安能当我精卒!”遂出战,兵未交而溃归。董璋日夜攻之,庚辰,城陷,杀仁矩,灭其族。初,璋为梁将,批示使姚洪尝隶麾下,至是,将兵千人戍阆州;璋密以书诱之,洪投诸厕。城陷,璋执洪而让之曰:“吾自行间奖拔汝,本日何相负?”洪曰:“老贼!汝昔为李氏奴,扫马粪,得脔炙,戴德无穷。明天子用汝为节度使,何负于汝而反邪?汝犹负天子,吾受汝何恩,而云相负哉!汝奴材,固无耻;吾义士,岂忍为汝所为乎!吾宁为天子死,不能与人奴并生!”璋怒,然镬于前,令懦夫十人刲其肉自啖之,洪至死骂不断声。帝置洪二子于近卫,厚给其家。
李从珂至洛阳,上责之使归第,绝朝请。辛亥,索自通等拔河中,斩杨彦温,癸丑,传首来献。上怒药彦稠不生致,深责之。安重诲讽冯道、赵凤奏从珂失守,宜加罪。上曰:“吾儿为奸党所倾,未明曲直,公辈何为发此言,意不欲置之人间邪?此皆非公辈之意也。”二人惶恐而退。它日,赵凤又言之,上不该。明日,重诲自言之,上曰:“朕昔为小校,家贫,赖此小儿拾马粪自赡,乃至本日为天子,曾不能庇之邪!卿欲若那边之于卿为便?”重诲曰:“陛下父子之间,臣何敢言!惟陛下裁之!”上曰:“使闲居私第亦可矣,何复言!”丙辰,以索自通为河中节度使。自通至镇,承重诲旨,籍军府甲仗数上之,觉得从珂私造,赖王德妃居中庇护,从珂由是得免。士大夫不敢与从珂来往;惟礼部郎中史馆修撰吕琦居附近,时往见之,从珂每月奏请,皆咨琦而后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