玄月,癸卯,诏凤翔益兵守东安镇以备蜀。
雄武节度使张延郎将兵围文州,阶州刺史郭知琼拔尖石寨。蜀李延厚将果州兵屯兴州,遣先登批示使范延晖将兵救文州,延朗得救而归。兴州刺史冯晖自乾渠引戍兵归凤翔。
初,明宗为北面招讨使,平卢节度使房知温为副都摆设,帝与别将事之,尝被酒忿争,拔刃相拟。及帝举兵入洛,知温密与行军司李冲谋拒之,冲请先奉表以观情势,还,言洛中已安宁,知温惧,壬戌,入朝赔罪,帝优礼之。知温进献甚厚。
庚戌,以司空兼门下侍郎、同平章事冯道同平章事,充匡国节度使。
仲春,丙寅朔,蜀大赦。
辛未,以姚顗为中书侍郎、同平章事。
戊午,以陇州防备使相里金为保义节度使。
以天雄节度使兼侍中范延光为枢密使。
是岁秋、冬旱,民多逃亡,同、华、蒲、绛尤甚。
回鹘入贡者多为河西杂虏所掠,诏将军牛知柔帅禁后卫送,与邠州兵共讨之。
吴徐知诰召右仆谢兼中书侍郎、同平章事宋齐丘还金陵,觉得诸道都统判官,加司空,于事皆无所关预,齐丘屡请退居,知诰以南园给之。
护国节度使洋王从璋,归德节度使泾王从敏,皆罢镇居洛阳私第,帝待之甚薄;从敏在宋州预杀重吉,帝尤恶之。尝侍宴禁中,酒酣,顾二王曰:“尔等皆何物,辄据雄藩!”二王大惧,太后叱之曰:“帝醉矣,尔曹速去!”
十一月,徐知诰召其子司徒、同平章事景通还金陵,为镇海、宁国节度副大使、诸道副都统、判中外诸军事;以次子牙内马步都批示使、海州团练使景迁为摆布军都军使、左仆射、参政事,留江都辅政。
蜀主得风疾逾年,至是增剧。甲子,立子东川节度使、同平章事、亲卫马步都批示使仁赞为太子,仍监国。召司空、同平章事赵季良、武信节度使李仁罕、保宁节度使赵廷隐、枢密使王处回、捧圣控鹤都批示使张公铎、奉銮肃卫批示副使侯弘实受遣诏辅政。是夕殂,秘不发丧。王处回夜启义兴门告赵季良,处回泣不已,季良正色曰:“今强将握兵,专伺时变,宜速立嗣君以绝觊觎,岂可但相泣邪!”处回收泪谢之。季良教处回见李什罕,审其词旨然后告之。处回至仁罕第,仁罕设备而出,遂不以实告。
庚寅,释王景戡、苌长简。
蒲月,丙午,以韩昭胤为枢密使,以庄宅使刘延朗为枢密副使,权知枢密院记房暠为宣徽北院使。暠,长安人也。帝与石敬瑭皆以勇力善斗,事明宗为摆布;然心竞,素不相悦。帝即位,敬瑭不得已入朝,山陵既毕,不敢言归。时敬瑭久病赢瘠,太后及魏国公主屡为之言;而凤翔旧将佐多劝帝留之,惟韩昭胤、李专美觉得赵延寿在汴,不宜猜忌敬瑭。帝亦见其骨立,不觉得虞,乃曰:“石郎不唯密亲,兼自少与吾同艰巨;今我为天子,非石郎尚谁托哉!”乃复觉得河东节度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