秋,七月,以枢密使刘延皓为天雄节度使。

闽皇城使、判六军诸卫李亻放独裁朝政,阴养死士,闽主昶与拱宸批示使林延皓等图之。延皓等诈亲附亻放,亻放待之不疑。十一月,壬子,亻放入朝,延皓等伏卫士数百于内殿,执斩之,枭首朝门。亻放部兵千馀持白梃攻应天门,不克,焚启圣门,夺亻放首奔吴越。诏暴亻放弑君及杀继韬等罪,告谕中外。以建王继严权判六军诸卫,以六军判官永泰叶翘为内宣徽使、参政事。翘博学质直,闽惠宗擢为福王友,昶以徒弟礼待之,多所裨益,宫中谓之“国翁”。昶既嗣位,娇纵,不与翘议国事。一旦,昶方视事,翘衣羽士服过庭中趋出,昶派遣,拜之,曰:“军国事殷,久不接对,孤之过也。”翘顿首曰:“老臣教诲无状,致陛下即位以来无一善可称,愿乞骸骨。”昶曰:“先帝以孤属公,政令不善,公当极言,何如弃孤去!”厚赐金帛,慰谕令复位。昶元妃梁国夫人李氏,同平章事敏之女,昶嬖李春燕,待夫人甚薄。翘谏曰:“夫人先帝之甥,聘之以礼,何仍旧新爱而弃之!”昶不说,由是疏之。未几,复上书言事,昶批其纸尾曰:“一叶随风落御沟。”遂放归永泰,以寿终。

契丹寇应州。

玄月,丙申,吴大赦,改元天祚。

吴加徐景迁同平章事、知摆布军事;徐知诰令尚书郎陈觉辅之,谓觉曰:“吾少时与宋子嵩论议,好相诘难,或吾舍子嵩还家,或子嵩拂袖而起。子嵩携衣笥望秦淮门欲去者数矣,吾常戒门者止之。吾今老矣,犹未遍达时势,况景迁幼年当国,故屈吾子以诲之耳。”

以李彝殷为定难节度使。

帝嘉马全节之功,召诣阙。刘延朗求赂,全节无以与之;延朗欲除全节绛州刺史,群议沸腾。帝闻之,乙卯,以全节为横海留后。

太常丞史在德,性狂狷,上书历诋表里文武之士,请遍加测验,黜陟可否。在朝及朝士大怒,卢文纪及补阙刘涛、杨昭俭等皆请加罪。帝谓学士马胤孙曰:“朕新临天下,宜开言路;若朝士以言开罪,谁敢言者!卿为朕作圣旨,宣朕意。”乃下诏,略曰:“昔魏征聘赏皇甫德参,今涛等请黜史在德;事同言异,何其远哉!在德情在倾输,安可责也!”昭俭,嗣复之曾孙也。

乙巳,以武宁节度使张敬达为北面行营副总管,将兵屯代州,以分石敬瑭之权。

己酉,赠吴越王元瓘母陈氏为晋国太夫人。元瓘性孝,尊礼母党,厚加赐与,而何尝迁官,授以重担。

蜀金州防备使全师郁寇金州,拔水寨。城中兵才千人,都监陈知隐托它事将兵三百沿流遁去。防备使马全节罄私财以给军,出奇死战,蜀兵乃退。戊寅,诏斩知隐。

河东节度使、北面总管石敬瑭既还镇,阴为自全之计。帝好咨访外事,常命端明殿学士李专美、翰林学士李崧、知制诰吕琦、薛文遇、翰林天文赵延乿等更直于复兴殿庭,与语或至夜分。时敬瑭二子为内使,曹太后则晋国长公主之母也。敬瑭赂太后摆布,令伺帝之暗害,事无大小皆知之。敬瑭多于来宾前自称赢瘠不堪为帅,冀朝廷不之忌。时契丹屡寇北边,禁军多在幽、并,敬瑭与赵德钧求益兵运粮,朝夕接踵。甲申,诏借河东人有积蓄者菽粟。乙酉,诏镇州输绢五万匹于总管府,籴军粮,率镇冀人车千五百乘运粮于代州;又诏魏博市籴。时水旱民饥,敬瑭遣使督趣严急,山东之民流散,乱始兆矣。敬瑭将雄师屯忻州,朝廷遣使赐军士夏衣,传诏抚谕,军士呼万岁者数四。敬瑭惧,幕僚河内段希尧请诛其唱首者,敬瑭命都押衙刘知远斩挟马都将李晖等三十六人以徇。希尧,怀州人也。帝闻之,益疑敬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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