丁酉,以翰林学士、户部侍郎范质为枢密副使。

乙巳,希崇迎希萼入府视事,闭城,分捕希广及掌书记李弘皋、弟弘节、都军判官唐昭胤及邓懿文、杨涤等,皆获之。希萼谓希广曰:“承父兄之业,岂无长幼乎?”希广曰:“将吏见推,朝廷见命耳。”希萼皆囚之。丙午,希萼命表里巡检侍卫批示使刘宾制止焚劫。丁未,希萼自称天策大将军、武安、武平、静江、宁远等军节度使、楚王。以希崇为节度副使、判官府事,湖南要职,悉以朗报酬之。脔食李弘皋、弘节、唐昭胤、杨涤,斩邓懿文于市。戊申,希萼谓将吏曰:“希广懦夫,为摆布所制耳,吾欲生之,可乎?”诸将皆不对。朱进忠尝为希广所答,对曰:“大王三年血战,始得长沙,一国不容二主,他日必悔之。”戊申,赐希广死。希广临刑,犹诵佛书,彭师暠葬之于浏阳门外。

楚王希萼以子光赞为武平留后,以何敬真为朗州牙内都批示使,将兵戍之。希萼召拓跋恒,欲用之,恒称疾不起。

武宁节度使趕已至宋州,王峻、王殷闻澶州军变,遣侍卫马军都批示使郭崇威将七百骑往拒之,又遣前申州刺史马铎将兵诣许州巡检。崇威忽至宋州,陈于府门外,趕大惊,阖门登楼诘之。对曰:“澶州军变,郭公虑陛下未察,故遣崇威来宿卫,无他也。”趕召崇威,崇威不敢进。冯道出与崇威语,崇威乃登楼,趕执崇威手而泣。崇威以郭威意安谕之。少顷,崇威出,时护圣批示使张令超帅部兵为趕宿卫,徐州判官董裔说趕曰:“观崇威视瞻行动,必有异谋。门路皆言郭威已为帝,而陛下深切不止,祸其至哉!请急召张令超,谕以祸福,使夜以兵动崇威,夺其兵。明日,掠睢阳金帛,募士卒,北走晋阳。彼新定京邑,未暇追我,此策之上也!”趕踌躇未决。是夕,崇威密诱令超,令超帅众归之。趕大惧。

马铎引兵入许州,刘信惶惑他杀。

先是,马希萼遣蛮兵围玉潭,朱进忠引兵会之。崔洪琏兵败,奔还长沙。希萼引兵继进,攻岳州,刺史王趕拒之,五日不克。希萼令人谓趕曰:“公非马氏之臣乎?不事我,欲事异国乎?为人臣而怀二心,岂不辱其先人?”趕曰:“亡父为先王将,六破淮南兵。今大王兄弟不相容,趕常恐淮南坐收其弊,一旦以尸体臣淮南,诚辱先人耳!大王苟能释憾罢兵,兄弟雍睦如初,趕敢不尽死以事大王兄弟,岂有贰心乎?”希萼惭,引兵去。辛卯,至湘阴,焚劫而过。至长沙,军于湘西,步兵及蛮兵军于岳麓,朱进忠自玉潭引兵会之。

壬辰,太后始临朝,以王峻为枢密使,袁□为宣徽南院使,王殷为侍卫马步军都批示使,郭崇威为侍卫马军都批示使,曹威为侍卫步军都批示使,陈州刺史李谷权判三司。

马希广遣刘彦瑫召水军批示使答应琼帅战舰五百艘屯城北津,属于南津,以马希崇为监军。又遣马军批示使李彦温将马队屯驼口,扼湘阴路,步军批示使韩礼将二千人屯杨柳桥,扼栅路。可琼,德勋之子也。

初,蛮酋彭师暠降于楚,楚人恶其犷直。楚王希广独怜之,觉得强弩批示使,领辰州刺史,师暠常欲为希广死。及朱进忠与蛮兵合七千馀人至长沙,营于江西,师暠登城望之,言于希广曰:“朗人骤胜而骄,杂以蛮兵,攻之易破也。愿假臣步兵三千,自巴溪渡江,出岳麓以后,至水西,令答应琼以战舰渡江,腹背合击,必破之。前军败,则其雄师自不敢轻进矣。”希广将从之。时马希萼已遣间使以厚利啖答应琼,许分湖南而治,可琼有二心,乃谓希广曰:“师暠与梅山诸蛮皆族类,安可托也!可琼世为楚将,必不负大王,希萼竟何能为!”希广乃止。希萼寻以战舰四百馀艘泊江西。希广命诸将皆受可琼节度,日赐可琼银五百两,希广屡造其营计事。可琼常闭垒,不使士卒知朗军进退。希广叹曰:“真将军也,吾何忧哉!”可琼或夜乘单舸诈称巡江,与希萼会水西,约为内应。一旦,彭师暠见可琼,横眉叱之,拂袖入见希广曰:“可琼将叛国,人皆知之,请速除之,无贻后患。”希广曰:“可琼,许侍中之子,岂有是邪!”师暠退,叹曰:“王仁而不竭,败亡可翘足俟也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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