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仲春,乙卯,唐泗州守将范再遇举城降,以再遇为宿州团练使。上自至泗州城下,禁军中刍荛者毋得犯民田,民皆感悦,争献刍粟;既克泗州,无一卒敢擅入城者。帝闻唐战船数百艘泊洞口,遣骑诇之,唐兵退保清口。戊午旦,上自将亲军自淮北进,命太祖天子将步骑自淮南进,诸将以水军自中流进,共追唐兵。时淮滨久无行人,葭苇如织,多泥塘沟堑,士卒乘胜气茇涉争进,皆忘其劳。庚申,追及唐兵,且战且行,金鼓声闻数十里。辛酉,至楚州西北,大破之。唐兵有沿淮东下者,帝自追之,太祖天子为前锋,行六十里,擒其保义节度使、濠、泗、楚、海都应援使陈承昭以归。所获战船烧沉之馀得三百馀艘,士卒杀溺之馀得七千馀人。唐之战船在淮上者,因而尽矣。

前许州司马韩伦,侍卫马军都批示使令坤之父也。令坤领镇安节度使,伦居于陈州,干预政事,贪污犯警,为公私患,为人所讼,令坤屡为之泣请。癸丑,诏免伦死,流沙门岛。伦后得赦还,居洛阳,与光禄卿致仕柴守礼及当时将相王溥、王晏、王彦超之父游处,恃势恣横,洛阳人畏之,谓之十阿父。帝既为太祖嗣,人无敢言守礼子者,但以元舅处之,优其俸给,何尝至大梁。尝以小忿杀人,有司不敢诘,帝知而不问。

南汉中书侍郎、同平章事卢膺卒。

丁丑,之前华州刺史王祚为颍州团练使。祚,溥之父也。溥为宰相,祚有来宾,溥常朝奉侍立。客坐不安席,祚曰:“□犬不敷为起。”

癸亥,北汉麟州刺史杨重训举城降,觉得麟州防备使。

唐郭迁谓将水军断涡口浮梁,又袭败武宁节度使武行德于定远,行德仅以身免。唐主以廷谓为滁州团练使,充上淮水陆应援使。

戊辰,帝攻楚州,克其月城。

诏以律令文古难知,格敕烦杂不壹,命侍御史知琐事张湜等训释,详定为《刑统》。

诏开寿州仓振饥民。丙辰,帝北还,夏,四月,己巳,至大梁。

以枢密副使、户部侍郎王朴检校太保,充枢密使。

庚午,郭廷谓见于行宫,帝曰:“朕南征以来,江南诸将败亡接踵,独卿能断涡口浮梁,破定远寨,以是报国足矣。濠州小城,使李瓃自守,能守之乎!”使将濠州兵攻天长。帝遣铁骑左厢都批示使武守琦将骑数百趋扬州,至高邮。唐人悉焚扬州官府民居,驱其人南渡江。后数日,周兵至,城中馀癃病十馀人罢了;癸酉,守琦以闻。帝闻泰州无备,遣兵袭之,丁丑,拔泰州。

冬,十月,戊午,设贤能刚朴重言极谏、经学优深可为师法、详闲吏理达于教养等科。

郭廷谓使者自金陵还,知唐不能救,命录事参军鄱阳李延邹草降表。延邹责以忠义,廷谓以兵临之,延邹掷笔曰:“大丈夫终不负国为叛臣作降表!”廷谓斩之,举濠州降,得兵万人,粮数万斛。唐主赏李延邹之子以官。

北汉主自即位以来,方安集境风,未遑外略。是月,契丹遣其大同节度使、侍中崔勋将兵来会北汉,欲同犯境。北汉主遣其忠武节度使、同平章事李存瑰将兵会之,南侵潞州,至其城下而还。北汉主知契丹不敷恃而不敢遽与之绝,赠送勋甚厚。

己巳,以王朴为东京留守,听以便宜处置。以三司使张美充大内都点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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