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爸爸。”她俯下去,看着鼻青脸肿,浑身缠满绷带的顾家辉。他像个木乃伊样生硬地躺着,眼睛肿成一条缝。
咦?暖宝宝?谁大夏天给她怀里塞个暖宝宝啊?难怪她热得一身臭汗!
隔壁床的大妈又喷了口粥,锤着胸口说:“不好了,我的伤口缝线裂开了……”
男朋友?
迷含混糊里,仿佛有人碰了碰她的床。管她呢,谁爱偷甚么自已拿,她浑身高高攀一个手机还能卖个两三百块钱。她睡得很沉,梦内里水深炽热,整小我像泡在开水里一样,每个毛孔都在冒死地冒汗……
“老爸,你都成木乃伊了,我给你照个像。”她呆呆地看了会儿顾家辉,特长机给他拍照,小声念叨,“你这辈子经历可多了,死老婆换老婆、发财停业,出车祸,就差没去牢里几日游了。”
当然丢脸,她在冰冷的湖水里泡了那么久,还在半山腰里挂了那么久!
吱嘎……叮叮当……
顾念安抓起药盒看了会儿,往床头柜上一丢。
“真没事,我等下喝两杯热水就好了。”顾念安笑了笑,埋头给老爸清算被子。
“我来吧。”蓝琅予拉开她,轻而易举地把顾家辉抱到了病床上。
“这是哪个二货干的呀?多大的仇,想热死我。”她举着暖宝宝,气愤地往渣滓筒里丢。
“蓝先生,您还没走?”顾念安惊奇地看向他。
病院的凌晨仿佛比别处都早,顾念安六点钟就被查房的护士给吵醒了。她展开眼睛,一翻身,怀里有个东西掉下来了。
“只要你一小我吗?”蓝琅予看看四周,别的家眷都是好几人一起,只要顾念安单独一人。
顾念安找护士借了根数据线给手机充电,租了张陪护床,塞进病床和墙之间狭小的空间里,往上面一躺,精疲力尽到眼睛都没力量展开。
蓝琅予干吗又买暖宝宝又买药?
“没有,感谢您。”顾念安摇了点头,把免费单折了起来。
“我还能如何样呢,他还没死呢,我总不能哭嚎吧。”顾念安端起水杯,用棉签浸湿了给他擦嘴唇,“当时卯足了劲要娶池珍,还对我说甚么大人也需求爱情,你的爱情把我们父女两个折腾成无家可归的穷光蛋了!以是,奉求你不要展开眼睛了,就如许睡着吧,免得醒了又朝我哭。你一个大老爷们,整天对着女儿哭,我都想当你妈了。都说女儿是老爸上辈子的恋人,我看我是你上辈子的仇敌,甩了你八回,以是这辈子你专坑我。娶个母老虎虐待我,我没毕业就找我要钱花……”
“你男朋友给你买的呀,说你心机痛,请我帮你放肚子上。你另有些着凉了,他给你买了药放到那边了。”正在查房的护士看了她一眼,没好气地说道:“人家帮你干了,你还骂人家是二货。”
这么多年来,老爸身材很好,感冒都很少有,这还是头一回吃这么大的苦头。
“哦。”顾念安摁了摁小腹,轻吸一口气。
幸亏老爸受的都是外伤,内脏事不大。住院部人满为患,只要一个四人间另有一个床位。顾念安吃力地抱着顾家辉的身子,和护士一起用力往病床上挪。
她如何都说不出例假两个字,连耳根都红了。
“你有几个男朋友呀?”护士瞪她一眼,走了。
不对,护士说的是蓝琅予吧?
各种响声越来越大。